高洛神緩緩睜眸,再次說道。

“夫人!羯人已攻破城門!傳言太後陛下在南下路上被俘!榮康領著羯兵正朝這邊而來, 怕是要對夫人倒黴!夫人再不走, 就不來及了!”

但李穆對他的態度,卻也算不上靠近。

從高洛神有影象開端,父親就經常帶她來到江乾的石頭城裡。

刺耳的聲音,伴跟著紛遝的腳步之聲,從身後傳來。

“把她抓返來,重重有賞――”

傳聞,母親在生她的前夕,父親曾夢迴東都洛陽。夢中,他以幻為真,徘徊在洛河兩岸,縱情放歌,於狂喜中醒來,不過是倍加難過。

就在那一刻,阿誰橫刀頓時,鐵甲沾滿鮮血,渾身披髮著嗜血淩厲殺氣,殺破了千軍萬馬向他而來的彆部司馬,成了貳心目中能和伯父相提並論的一小我物。

以高氏的崇高家世,又怎會聯婚於榮康這類方伯武將?

太康三年,新寡的她尚沉浸在痛失愛人的哀痛裡時,上天又無情地奪去了她的父親和母親。那一年,三吳之地生亂,亂兵圍城,母親被困,父親為救母親,二人雙雙罹難。

此次羯人大肆南侵,榮康便是前鋒,帶領羯兵南下破城,耀武揚威,無惡不作。

李穆雖不過一彆部司馬,年紀也輕,但參軍已是多年,生逢亂世,天下戰亂,說身經百戰,毫不誇大。

那日,那片一望無邊的古野疆園地裡,兩軍對陣之間,他執堅披銳,以一柄長刀,一麵鐵盾,硬生生扯開火線的血肉人牆,令馬蹄踏著屍身前行,教敵軍破膽喪魂,退避三舍,乃至於最後竟無人敢擋,隻能駭然看著他在身後弩.箭的追逐之下,於千軍萬馬當中,帶回了高桓。

但是徹夜,這江潮聲,聽起來卻也如同羯騎南下收回的地動般的鼙鼓之聲。

南人在北方父老的翹首期盼之下, 曾一次次地北伐,但是結局, 或無功而返, 或半途折戟,功敗垂成。

他有一種感受,李穆不像軍中那些以軍功積累而晉升上來的豪門庶族武官一樣,對他懷有輕視之意。

他的部下,還是另有兩萬運營多年的兵馬,且占有天時之便。

北伐光複失地,光複漢家故國,是父親這平生最大的夙願。

但本日論功封賞,他卻隻從彆部司馬升為五部司馬之一的右司馬,而之前本來空缺出來的一個世人都覺得此次非他莫屬的僅次於將的都尉之位,卻落到了另一個數月之前纔來不久的士族後輩的頭上。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