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嘉雙眸還是閉著,隻俄然道了一句,語氣平平。
“阿姐,這太俄然了。你怎會有此動機?你也曉得的,陸郎去後,我便偶然再嫁。何況我和大司馬素昧平生。他若真存篡位移鼎之心,我便是嫁他,他又豈會因我一婦人而消了動機?”
這回若再將母親求了歸去,父母卻還是如同前次那般相處,於父親的處境而言,有些令她不忍。
她說著,似有些感慨,停了下來。
洛神早風俗了長公主母親的豪侈做派,本來坐在車裡,也冇感覺有何不當。快靠近禦街時,門路兩旁行人越來越多,從懸下的帷幔裂縫裡看出去時,見路人無不盯著本身和母親所乘的這輛牛車,想起方纔城外那些村人野夫對父母的群情,心底不由感到微微的恥辱,又有些難過。
“鬱林王妃。”
高洛神被她提示了,細想起來,確切還是有些印象。
她悄悄今後縮了縮,靠在身後坐背之上。這時,聞聲劈麵傳來一陣車輪的轔轔之聲,接著,本身坐的馬車停了下來。
“宣城並非兵家要地,便是臨時失了,於平亂大局也無大礙。當時他剛從江北領兵南歸,不去解最要緊的建康之困,卻先去救了宣城,過後還親身入城尋你。他已年過三旬,我卻聽聞,他從未娶妻。說他對你彆有用心,不為過吧?”
父親想必已經賜與他呼應的嘉獎了。不管是甚麼,都是他應得的。
蕭永嘉展開眼睛,發問。
當時許氏叛軍在後窮追不捨,慌亂中,她乘坐的馬車翻下了山道,因受傷行動不便,怕扳連了帝後,便自請分道。
她被送到了四周的宣城,臨時在那邊落腳養傷。叛軍隨後追至此地,留部分兵力攻打宣城,圍城長達月餘之久。
“阿孃——”
她雙目落在火線那道遮擋著視野的帷幔之上,肩膀挺得筆挺,神采冷酷,麵無神采,一隻手,卻緊握成拳,手背那青色的細細蛛形血脈,在皮膚下模糊可見。
叛兵不久就攻占了建康。為避兵鋒,高洛神的姐夫,當時的太康帝被迫出走台城(注:特指東晉至南朝期間百官辦公和皇宮的地點地,位於都城建康城內,本文架空,借用)。驚憤加上恐憂,不久便抱病身亡。李穆聞訊,停息北伐大計,領軍趕回。在安定了許氏兵變以後,接回了流亡在外的皇後高雍容和四歲的皇太子蕭珣。
高洛神再次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