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言買完菜就往家走，一起上人還未幾，很多店都剛開門，走到歡然街口俄然瞥見古翰齋門前聚著一群男女，可古翰宅門還緊閉著，心下迷惑，正想疇昔一探究竟，卻被中間店裡出來的人叫住:“心言，這麼早就買完菜啦？”
歡然街的店鋪大多都是賣文人用品的，另有各種樂器，恰是讀書人的好去處。永馨書社已經在這條街上開了十八年，雖不是最大的書店，但也不是最小的，前些年買賣還不錯，直到七年前街首呈現一家古翰齋，永馨書社便開端式微，現在幾近每日京都可羅雀，唯有一些老主顧還會幫襯。柳家除了書社外彆無長物，父女倆隻能過著貧寒的餬口。本來對於讀書人來講，粗茶淡飯的餬口更能修身養性，以是柳士則也未曾在乎。但是對於籌劃家計的女兒心言來講，不免要為日日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而煩惱。心言的母親早逝，看著女兒如許辛苦，柳士則內心也很慚愧。幸虧心言懂事又悲觀，不管多困難都主動地餬口，給柳士則帶來很多安撫。
買菜的人左顧右盼，精挑細選，有與菜販還價還價指手畫腳的，有二話不說就付錢走人的，柳心言數數手裡的錢，難堪地望著肉鋪，畢竟有好些天冇吃肉了，想著她爹那清臒的麵龐、毫無怨色的淺笑，總想改良一下炊事，但錢就這麼多，隻能去碰碰運氣了。
柳心言轉頭一看，倒是王二嬸，趕緊答道:“是啊。二嬸兒這會兒也去買菜麼？”“嗯。你這孩子就是勤奮，如果我有這麼個好閨女就該去謝神了。”王二嬸滿口獎飾。柳心言不美意義地笑了笑:“二嬸兒談笑了，寶珠姐姐但是我們整條街公認的孝女，大師都說二嬸兒福分好。”“她哪比得上你。”王二嬸嘴裡雖這麼說，臉上卻現出歡樂的模樣。
柳心言拎著籃子在惠康街上買菜，此時的菜市熱烈不凡。賣菜的小販並排著擠滿街道兩旁叫賣，各色菜蔬繽紛擺設，青菜新奇得翠綠欲滴，韭菜還帶著淩晨的露水，有的擺擺得整整齊齊，有的堆得橫七豎八，從中亦可管窺菜販的脾氣。
“爹你隻會買書，不會賣書。”柳心言說完也咯咯地笑了起來，忽而想起手裡還拎著的菜籃，就對她爹說道:“豬肉漲價了，明天隻能吃韭菜炒蛋和翡翠白玉湯。我們再儘力點，過兩天就能吃上肉了。”柳士則看著女兒果斷的臉，心照不宣地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