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彩雲奉告他：“你們彆急，廠長去進貨了。”
四月尾的一天，老宋俄然不見了。
她進廠三個月，開了兩個月的人為。進廠半年，開了三個月人為。現在快一年了，還是三個月人為。用老宋的話說，資金週轉不過來，有錢先考慮出產，人為記賬上，年底一起發。小老宋和趙彩雲冇說甚麼。兩天後，車間裡的工人不乾了：“不發人為如何用飯？歇工。”老宋和顏悅色地哀告了一上午，承諾免費供應工人用飯，發人為時，一分不扣。工人們一合計，感覺有帳算。畢竟人為在賬上，老宋遲早要給。這麼好的出產局麵，來錢是遲早的事。
他試到第二把鑰匙就開了那把大鎖。他拉開一道門縫，一踅身子，人已經站在大街上。滿街的燈火劈麵而來，他的酒有點醒了。
趙彩雲還是那麼答覆：“等廠長吧，廠長返來就有體例了。”
他回身出門，下樓，來到了大門前。
張大新說得斷交。老宋聽得絕望。前麵就光剩下喝酒了。
老宋罵罵咧咧地出了大門。
倆個捱罵的工人溜溜跑進車間。
她打電話給大江公司，對方電話卻欠費停機了。再問其他的停業單位，有的說剛走，有的說冇見人。
老宋再次來到了窗前，眼睛又盯著那堆鋼材。
老宋消逝得莫名其妙，在這之前，一點蛛絲馬跡也冇有。上午還好好的，吃了午餐，說去大江鋼材公司催原質料。
此次老宋冇再躊躇，他躡手躡腳地走疇昔，三下兩下就從張大新腰上摘下了鑰匙。
老宋捂著話筒，眼睛滴溜溜轉，想對話筒那邊說句話，嘴唇動了動，卻終究冇說。他把電話放下，啪嗒一聲，把小老宋的呼喊聲掐斷了。
又等了兩個小時，老宋仍然冇返來。她和小老宋一合計，決定讓工人們先回家，明天上午再來上班。小老宋自告奮勇住在廠裡等老宋返來。趙彩雲回家等信。
過完電影的趙彩雲也感覺冇啥大題目。或許老宋正歪在哪個鋼材發賣公司的酒桌上，藉著酒勁罵娘，明天一早就會押著質料車回廠。
半下午，車間主任胡建堂來辦公室，說鋼筋質料快用完了，再不來料就要歇工。
他轉頭看到了桌上的電話，拿起來，撥了個號碼。
他站起家來，先給本身倒了杯水喝。
他重新走回物質公司。
喝水時，他站在視窗，紮眼望出去，他眼裡放了光。劈麵就是物質公司的露天堆棧，鋼材堆成了山。
他再次拿起電話，電話一接通，他頓時對小老宋說：“賬上另有多少錢？”小老宋說：“另有三千。”老宋說：“都給我提出來，明天上午給我送家裡來。”小老宋說：“哥哎，產生甚麼事了，你可彆不管我了。”老宋說：“你瞎呼喊啥？我要去趟東北，搞錢，我們的幾個本家兄弟在那邊種人蔘發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