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薛衍看來,永安帝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胸中儘是雄圖抱負,半晌也安逸不下來。
薛衍得知此事前後因果,不免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還好此時人並不知後代之典,不然對於兩國之爭,不免又要評價一句“此乃一瓜種激發的血案”。
因而兩小我湊做一堆,在人後嘰嘰咕咕,魏子期便向薛衍科普各色穀物種子,又說該如何蒔植如此。
比如後代很風行的那些穿越文,女主或申明不顯,或出身不高,但卻秀外慧中。終究也必然配個看似天煞孤星,實則體貼全麵之人。
太極宮領宴以後,左仆射裴籍便至興慶宮拜見太上皇。厥後兩個老君臣在宮內說了甚麼,皆無人曉得。隻曉得裴籍從興慶宮出來的時候,神采非常落寞,站在興慶宮的宮門前立足凝睇著太極宮的方向,足足有小半個時候,才長歎短歎的分開。
因這日還是大年初二,正月未過。何況向來老臣請辭――特彆是當朝宰相請辭的時候,君王就算心有允意,為了照顧老臣的麵子,也會拒而不受,直至老臣三乞骸骨以後,纔會依依不捨的應允。
裴籍飽含深意的看了薛衍一眼。
不過此皆後話,此時更不必多說。
聖不測露之時,滿朝高低旋而儘知。有人不覺得然,亦有人暗自衝動不迭,此中尤以潛邸一脈的舊臣最把這事當作第一要緊的事籌措安排。
酒過三巡,太上皇手持酒樽,突地便向左仆射裴籍笑道:“裴三,依你所見,我這興慶宮如何?”
契丹渠帥又道:“薛世子既是喜好吃食,待某與眾使者還朝去後,必然從回紇討得那瓜種來,獻給薛世子。”
永安帝聞言,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現在永安帝隻用戔戔三十萬貫,就想補葺出一座比太極宮強百倍的宮室,的確就是天方夜譚。就算永安帝用了善於補葺之道的薛家世子為羈繫大匠,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錢不敷,薛衍心中再有丘壑,也是不能的。
頓了頓,未等許晦開口,又說道:“我聽聞上清觀的縹緲真人雖沉迷於長生之道,然岐黃之術,倒是最精美不過的。明兒我要去上清觀拜訪縹緲真人,許公倘若無事,可否伴同鄙人一起,也好叫縹緲真報酬許公號一號脈。如此,不但是我能放心,陛下且能放心。就連許大哥在幽州戍邊,亦且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