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輕易跨過大半個園子,前邊是一處院落粉白的外牆,牆角處兩扇刷了紅漆的木門緊閉著。丁姨娘沿著牆根向木門走去,沈泠舟猜到這應當便是四房人住的幻晴軒,氣喘籲籲正要跟上,卻見丁姨娘身形一頓,轉頭對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全神灌輸的聽著牆裡的動靜。
沈泠舟疼得要死,想甩又甩不開,吸著氣道:“姨娘彆急,嘶,萬事總有體例,我們此時已經得了先機,不如從速去見五蜜斯。隻要五蜜斯有了防備,她們打算再周到也是白搭。”見了五蜜斯才氣擺脫這個神經兮兮的丁姨娘,五蜜斯一個十幾歲出頭的小女人,能難對付到哪去?
沈泠舟無緣無端捱了她一巴掌,心中一匹草泥馬吼怒著就要脫口而出,俄然想起這是當代,麵前這婦人弄不好就是今後的頂頭下屬,獲咎之前還是得衡量衡量。隻能換了個小孩子委曲的口氣道:“我知錯了。姨娘剛纔不是說要同四太太報備麼,也不曉得木荷女人歸去了冇有。”
沈泠舟趕快愣住腳步,隻聞聲牆那邊一個丫頭抬高了聲音道:“你如何纔來,我都等了你好一會了。”語氣中一分薄怒,彷彿非常不滿。
名叫花菱的丫頭很不耐煩:“她儘管她的神經,你隨口對付了便是,又能把你如何著了?四蜜斯的差事如果遲誤了,看誰還能救你”
“姐姐放一百個心,若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也不敢到四蜜斯麵前來礙眼。”兩人說著話,語聲漸小,已經走得遠了。
綠蘿彷彿很驚奇,詰問道:“就這一件事嗎?四蜜斯可另有彆的叮嚀?”
“茜草!”丁姨娘眉頭緊皺,盯著主屋厚厚的門簾一個勁張望,卻彷彿並不敢直接出來,隻是喚了此中一個小丫頭問道:“五蜜斯在屋裡麼?我有要緊的話同她說。”
謝府百年世家,園子顛末幾代人的補葺擴大,已經頗具範圍。其芳齋與供人居住的院落彆離位於園子兩端,本來直直的穿疇昔也不是很遠,可丁姨娘不肯走抄手遊廊和鋪了青石的主路,先繞著湖兜了半圈,又專門挨著假山走隻鋪了鵝卵石的小徑。孫婆子給的鞋中看不頂用,鞋底太薄,走了兩步就咯的腳丫子生疼,的確苦不堪言。
丁姨娘驚奇的看她一眼,火氣已不如剛纔,頷道:“是了,還是趕在木荷歸去之前先見了四太太,歸去晚了不曉得她又要編排我甚麼。”抬腳要走,又轉過身來瞪眼道:“你莫要想著奉迎了四太太,留在她身邊就能有甚麼好果子吃。木荷你剛纔見過了,剩下那幾個比她還壞著一百倍不止。老誠懇實在五蜜斯身邊服侍,將來天然有你的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