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兩下,就追上了村中忙繁忙碌的會聚在一起的“燈龍”,懸空逗留在泥屋之上——下方早已擠滿了擁堵的人群,都是提動手電連夜從睡夢中趕來的,此時齊聚在房前燈火透明的曬場上,望著緊閉的房門,少有人言語。
“一個趁著身材腐朽,而溢位的‘魄’麼,冇想到一出門就見到了這東西。”
而此時,韓久久從半空中鬥戰的身上躍下,疏忽了越來越多集合過來的人群,複歸神祇之身的她,在世人的視野以外,無聲無息的穿透房頂,落入人來人往的中庭——
“快下雨了……”
“嗬!”韓久久俄然悄悄點頭,從虛空中回過神來,輕嘲一聲,如同與人對話:“這不是該我說,也不該是對我說的,不過,我倒是能夠傳達一番。”
春社日,祭台上,她收到了重生以來的第一份賀禮。
“但願還來得及!”
“但是,另有一魂呢?”
韓久久看著那隻消逝的虛影,輕聲道,本來,這纔是兩人在山坡上站了好久的啟事!
“如果喬時在就好了……”
便見大犬聞言長嘯一聲,四肢微屈,望著山下燈火闌珊的小村落,“呼”的一下躍下了坡頭,腳下生出火焰,一步一步踏在虛空,竟收回“劈啪”般如同烈火灼燒的聲響。
【……好。】她傳音,許下這份承諾,在這個能夠俯瞰全村的處所……
電光火石之間,兩處模糊發亮的魄影呈現在韓久久的神念中,恰是老阿公散逸出去的兩魄!
韓久久捏了一個訣,施禮道:“老阿公。”
異化著冷意的夜風瑟瑟,卻吹不去人群中沉重的壓抑。
便將阿誰鮮紅的玄奧圖案從額頭打入其身之上,泛出一陣肉眼不成見的金紅微光,將這具衰老的軀體護持在內。
韓久久說,早已認出來那隻在她廟旁坡頭盤桓的虛影,竟然就是行姑息木的老阿公的一魄,故此道,望瞭望四周:“這裡有甚麼值得掛唸的東西嗎?”
來不及多想,這邊堂院的安插已經結束,能夠請親朋進門幫手籌辦各種事件了。
“無思無覺的東西,憑著本能浪蕩,會被心靈深處掛唸的東西吸引,老阿公生性豁達,本來心中也有放不下的掛唸啊。”
【你想……以此換得甚麼?】她問,站在平生第一次接管人獻祭的神台之上,一塊紅綢繫著她與生民。
“百年一得安然身,千載青山托體合……或者說,百歲以後,歸於其室。千年之間,體合青山。托語萬千,子孫安然。莫悲莫怨,古來有喪。西行路遠,平增衣裳。莫寂莫憂,人事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