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長公主意此,感喟了一聲,眉宇間顯出一抹寥寂之色,如春季寒蟬,索然淒淒,華婉看著,心頭重如千鈞,大家有大家的無法痛苦,正如大家有大家的緣法造化,她愁的是王爺坦白的身份,公主愁的又是甚麼?
榮安長公主意華婉神情有所鬆動,悄悄搖了點頭,看了看這亭子,道:“園子裡的亭台樓榭都還冇取名字,比及皇弟返來,你們一起想吧,不過這個亭子,便讓本宮定名,就叫,雲逸觀瀾罷。”
清意回報,榮安長公主當下便承諾了,華婉纔有些歡暢起來,薄園剛啟開,如果她一人住在那裡,不免寥寂無趣,皇姐能同業是再好不過了。華婉對榮安長公主很有靠近之意,兩人誌趣相投,能作伴自是極好的。公主已是二十出頭的花信之年,卻可惜一向無子,她與駙馬伉儷情淡,恐怕與子嗣也有乾係吧,前幾日,聽聞呂駙馬一名侍妾有了身孕,已是三個月的孕期了,公主是金枝玉葉,即便侍妾有孕也擺盪不了她的職位,可她內心該當是難過的吧?
菲絮倒是思川身邊奉侍大的,思川性子柔婉,素不睬碎務,她在侯府裡總想著如何躲過陳氏暗害,不想其他,因此也不通詩書,見華婉彷彿不想再改,便在一旁拍動手道:“薄園好,清清薄薄的,看著就覺一股涼意劈麵而來,消夏。”
何況,這府裡,到處都是王爺的陳跡,華婉此時已很不想見。想起薑恪,內心又是一陣難言的苦澀沉悶,恰此時,菲絮備下筆墨,請王妃為新園子賜名。華婉揮筆,未幾做思考,便寫下一個薄字。
作者有話要說:想想清楚就好了。我感覺至心喜好一小我,真的愛上一小我,真的是不會去管對方性彆如何的。這也是我不輕視同性戀的啟事。
王爺走前,也說過一輩子,但當時心境亂成一團,遠冇有此時公主說那樣驚醒,如高山一聲雷,在華婉的心中驀地炸開,振聾發聵。山間清風緩緩,落日透過叢叢密密的樹杈枝縫斜射入亭,淡淡的光芒帶著昏黃的餘韻,又有一層淡玫瑰紅般朝霞的襯著,非常斑斕。
接下去幾日,華婉一麵讓下人們籌辦了行裝去薄園,一麵又派清意拿了她的帖子,親身上輔國公府,邀榮安長公主同去薄園消暑。
薑恪公然如她走前所說,每隔旬日皆會寫信返來,每次是非不一,說的大多是路上的風土情麵,與她所見所感,天況陣勢,有甚麼些甚麼。
榮安長公主彷彿能看破華婉的苦衷,語氣溫和的說道:“你不必憂愁,再是豪華麗好也不過一座園子罷了,大臣們要說甚麼便也由得他們去,如果連這個都要怕,她這親王做得也太冇意義了!她揮斥金銀無數,隻是想搏你高興一笑,現在她不在,本宮不免要開解你一二,從入園至今,你彷彿苦衷重重,但是不喜好這園子,還是怕她再受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