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吳大郎抬了一乘轎,跟著兩個姣美小廝,捧了兩個拜匣,竟到汪錫家來。把銀子付出伏貼了,就問道:“幾時結婚?”婆子道:“但憑朝奉尊便,或是揀個好日,或是不必揀日,就是徹夜也好。”吳大郎道:“本日我家裡未曾做得工夫,不好冒昧住得。明日我推說到杭州進香取帳,過來住起罷了。揀甚麼日子?”吳大郎隻是色心為重,等不得揀日。若論婚姻大事,還該尋一個好日辰。今鹵莽亂做,不知犯何凶煞,乃至一兩年內,就拆散了。這是後話。

潘父潘母瞥見媳婦這般模樣,經常急聒,罵道:“這婆娘想甚戀人?害相思病了!”滴珠生來在父母身邊如珠似玉,何曾聽得這般聲氣?不敢回言,隻得忍著氣,背後哽哽咽咽,哭了一會罷了。一日,因滴珠起得遲了些個,公婆朝飯要緊,粹地承諾不迭。潘公開口罵道:“如許好吃懶做的瀅婦,睡到這等一同纔起來!看這自在安閒的模樣,除非去做娼妓,倚門賣俏,掩哄後輩,方得如許歡愉象意。若要做人家,是這等不得!”滴珠聽了,便道:“我是好人家後代,便做道有些不是,直得如此作賤說我!”大哭一場,冇分訴處。到得夜裡睡不著,越考慮越惱,道:“老無知!如許說話,須是公道上去不得。我忍耐不過,且跑回家去奉告爹孃。明顯與他執論,看這話是該說的不該說的!亦且藉此為名,賴在家多住幾時,也省了好些氣惱。”算計定了。侵晨未及梳洗,將一個羅帕兜頭紮了,一口氣跑到渡口來。說話的,如果同時生、並年長曉得他這去不難堪,攔腰抱住,僻胸扯回,也不見得後邊若做事件來。

出來為對吳大郎道:“朝奉看得中意否?”吳大郎道:“奶奶作成作成,不敢有忘。”王婆道:“朝奉有的是銀子,兌出千把來,娶了歸去就是。”大郎道:“又不是行院人家,如何要得很多?”奶奶道:“未幾。你看了這個斑斕模樣,今與你做個小娘子,莫非消不得令媛?”大郎道:“果要令媛,也不打緊。隻是我大孺人狠,專會作賤人,我雖不怕他,怕難為這小娘子,有些不便,取歸去不得。”婆子道:“這個何難?另租一所屋子住了,兩端做大可不是好?前日江家有一所花圃空著,要典與人,老身替你問問看,如何?”大郎道:“好便好,隻是另住了,要家人使喚,丫環伏侍,另起煙鬢,這還小事。少不得瞞不過家裡了,整天胡鬨,趕來要同住,卻了不得。”婆子道:“老身更有個見地,朝奉拿出聘禮娶下了,就在其間成了親。每月出幾兩川資,替你養著,自有老身伏侍伴隨。朝奉在家,推個彆事出外,不時到此來住,密不通風,有何不好?”大郎笑道:“這個卻妙,這個卻妙!”議定了財禮銀八百兩,衣服金飾辦了送來,自不必說,也合著令媛。每月川資連房錢銀十兩,逐月付出。大郎都應允,倉猝去拿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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