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阿鳳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樣。
劉氏將針頭在頭髮裡劃了劃油,細聲道:“阿誰大孃家離我家三四條街,梅娘子您再稍等等,我娘應當很快便能回了。您茶喝完了吧,我再去給您倒。”說著扶著肚子要站起來,梅錦忙起家,叫她不必。
傳聞是來求醫的,梅錦立即洗手,到了前堂,見來的是其中年婦人。這婦人梅錦熟諳,是縣城北的焦家女人,家裡開個豆腐坊,本身是個孀婦,冇兒子,從宗族裡繼了個當兒子。娶了個兒媳婦劉氏,二十多歲,長得細眉淡眼,見了人就臉紅,人稱豆腐西施。梅錦在去四川前,她有了身孕,當時焦孀婦陪劉氏來看過一次,抓了些保胎的藥。現在應當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隻是焦孀婦的這個繼子嗜賭如命,上個月因為賭債膠葛傷了人,懼罪跑了,現在不曉得去了那裡,家裡就剩焦孀婦和劉氏二人。
劉氏放下針線,站起來道:“我還是替您去瞧瞧吧。您再坐,我去門口看我娘快回了冇。”說完漸漸穿過阿誰擺滿了做豆腐用的水缸的後院,開門走了出去。
因為當初建這莊子的本意是養老歸故鄉,以是不像淺顯鄉間人的田莊那樣混亂無章,麵積雖不是很大,但占地也有幾十畝,裡頭五臟俱全。進門一條竹木夾道的鵝卵石路,盤曲通往主屋,主屋是白牆黑瓦屋,左邊菜園,右邊花圃,屋後挖出一個大水池,引水出去,水池可種蓮藕,夏賞花,冬收藕,推開後門就是小河,岸邊楊柳依依,小河對岸漫衍了三三兩兩的農居,白日也很溫馨,偶爾傳來幾聲四周農舍裡的雞鳴犬吠聲。
梅錦和阿鳳出來時,剛好快中午邊了。阿鳳正餓了。見劉氏端了茶和糕點出來,道了謝,也不客氣了,伸手便吃了起來。
李東庭見她身上背了梅錦的藥箱,問了一聲。
梅錦傳聞是她兒媳婦不好,立即承諾下來,清算了藥箱,帶著阿鳳一道,兩人坐了焦孀婦的騾車倉促進縣城,來到了焦家。
劉氏去灶房時,梅錦無事看了眼屋子,見傢俱蚊帳都非常陳腐了,倒是打扮台上,擺了麵擦的雪亮的鏡子,鏡子邊上是瓶看起來像是新買的頭髮頭,另有個挺光鮮的胭脂金飾匣,想起劉氏身上衣裳彷彿也是新的,和這屋子的破敗寒酸略有些不大相稱。隻是想到女人天生惜麵貌,劉氏還年青,愛打扮也是人之常情,並冇甚麼可奇特的。這會兒見她出來,說話細聲細氣,眼睛看著空中,彷彿不敢和本身對視,覺得她怯懦害臊,忙接了茶壺和糕點,向她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