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道:“是,在荷塘邊上碰上了。嫂子讓我買的,說過節風俗時髦吃田螺。對了,娘,嫂子說咱兩家本年一起過節,你看咋樣?”
季婆子道:“去山上了,說打隻山雞。”
梨花嫂道:“這你就不懂了,我不是說他不肯意,我是說那天夜裡,兩姓族長另有幾大旁支當家的,應當會喊他一起喝酒過節啥的。”
屋裡孫溪和沙啞著嗓子承諾了一聲,然後就咳嗽了起來。桑榆趕快地進了屋,一進門就嚇了一跳,孫溪和裹著張毯子,就窩在堂屋迎門的羅漢床上,地上狼藉扔著好幾個酒罐子,他手裡還捏著個小酒葫蘆,小幾上放了兩小碟下酒菜,一個鹽炒豆,一個炸脆蝦。
梨花嫂歎口氣道:“為了掙點銀子,你說輕易不?他離家太遠,返來不了,等過了節,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收稻子了,當時候他能返來,返來就不走了。”
桑榆冇想到的是,這幾份禮品,便宜賣竟然還值二兩多銀子。那天夜裡分紅以後,三十五兩銀,去掉三兩本金,去掉二成給梨花嫂的,還剩下二十五兩,八哥鳥兒賺了三兩,禮品抵了二兩,統共另有三十兩。這算是發了一筆小財,俗話說兜裡有錢腰板直,桑榆表情鎮靜,走起路來都感覺非常輕巧。
桑榆笑著進屋了:“信,信!”拿著茶葉出來又問了句,“娘,南山呢?”
梨花嫂道:“對,你第一次在咱村過中秋,不曉得咱這兒過節的風俗。過節這陣子啊,家家都吃炒田螺,做月餅,糊燈籠,豎中秋。到了十五那天,半後晌全村都去百歲樹那調集,綵樓前擺上四五趟大長案,家家都得帶大一盆做好的菜疇昔,放在最中間的案子上,菜盆上會掛上本身家的名牌,像我家得掛你大哥名字‘季秋陽’,你家得掛‘季南山’,這叫‘團聚宴’。每年宴上,兩姓族長,一家賣力供米飯,一家賣力供桂花酒,全村人一起吃一頓。”
桑榆倒吸了一口冷氣――真他奶奶地疼!
桑榆抱住她胳膊道:“嫂子,咱一起過。對了,我給溪和先生留了一份兒好茶葉,一會兒想送疇昔,趁便聘請他跟我家一起過節。你曉得,這大團聚的日子,就他一小我,太孤傲了。我跟南山另有我娘,都籌議好了。”
桑榆快步走到她身邊道:“嫂子,買田螺呢?”
梨花嫂笑起來:“啊,如許啊,這個我哪兒曉得啊,我又不是女學究,我隻曉得從小歸正就是家家都這麼過。你要想搞明白這意義啥的,你得去問溪和先生還差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