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於桌上沉甜睡去，次日淩晨醒來時，竟是一個夢也未做。
一小我出了府門，沿著街漸漸地走，走過虞淵河，走過歸墟湖，走過每一處悍賊曾經呈現過的處所，而後出了北城門，來到那間曾與他相處過的地盤廟。推開廟門，內裡統統仍舊。悄悄地在供桌上坐了好久，重新出得廟來，行至官道，攔了輛空馬車，讓車伕帶我前去未央村。
“嬤嬤，”我打斷她的話，“這些東西我不想聽，您還是去歇息罷，我也想睡了。”
“如果有下輩子，哥哥還想同我做兄妹麼？”我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便甚麼？”我望著她。
我伸手接過，拿了勺子舀碗裡的藥汁，但是手抖得短長，舀一勺灑半勺，幾近湊不到嘴邊。嶽濁音便將碗和勺子拿疇昔，舀了一勺藥，吹得溫了，喂到我的唇畔，看我嚥下後再舀第二勺。
綠水揩了下眼角淚花，道：“老爺明天去了季大人府上幫手，未在家中，隻是……少爺他昨天下午讓長樂過來請蜜斯搬回本來的院子，見蜜斯未在，便……便……”
“曉得了……”我衰弱地點了下頭，“清算一下這就搬回院子去罷。”
“你想說甚麼？”嶽濁音好笑地問。
“就是說，即便哥哥跟去了季府，我也見不到是麼？”我盯著他，“那我要何時才氣再見到你？”
回到我那院中時已近半夜，牆壁早已被粉刷一新，舊傢俱也都換掉了，外間的桌上放著喜字，隻比及了時候便由丫頭嬤嬤們貼到門窗上去。
嶽濁音被說得哧地一笑，捏了我的下巴讓我抬起臉來，望住我道：“這一年多來你讓我生過的氣，已充足我消受一輩子的了，難不成你還想讓為兄下輩子也被你氣著麼？”
嶽濁音怔了一怔，動也不動地待了半晌，終究漸漸地伸了雙臂，將我悄悄地擁住。
我定定地望著他不再出聲，他也微皺了眉望著我，兩人像木樁普通戳在原地對視了很久，合法他籌辦回身去點幾案上的燈時，我再也忍耐不住地衝上兩步去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渾身隻是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嶽濁音垂眸望進我的眼中來，卻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