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嶽濁音已經就我剋日冇法再去服侍他之事跟他打過號召了，以他的聰明不難猜出我又被名譽禁足，顧不得因他把嶽濁音叫做冰臉郎君而發笑，躊躇了躊躇，隻好點頭道：“既如此，就請大人再捱半晌，靈歌扶大人歸去。”說著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謹慎將他扶了邁出空房門去。
我一時不知是該哭該笑還是該惱火該光榮――這天殺的臭男人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逗我玩兒――不……不不不，不能這麼想，這麼一想豈不像是我在等候著他說出甚麼話來了麼？――我到底在等候甚麼？或者是在猜想甚麼？再或者是在驚駭甚麼？――很較著，他是曉得我這心機的，以是纔會在說完這句大喘氣的話後衝著我壞壞地笑――可這、這又是為甚麼呢？他不是一貫很啞忍的麼？不是一貫很自控的麼？不是一貫很明智很沉著很很很――卻為甚麼俄然在這個時候開了一個讓早就對相互的心機心知肚明的我和他到了隻差捅破窗戶紙的境地的打趣？
我無法地笑道：“靈歌的畢生大事自有爹跟哥哥作主，姨母您老就放心好了……”
放心腸址點頭，一動不動，一時隻覺太陽穴處傳來一絲刺痛，緊接著腦袋的彆的幾處穴位亦一一被用了針，聽得田幽宇在床邊問道：“丫頭這眼睛究竟是何毒而至？”
嶽濁音反握住我的手，沉聲道：“爹不知此事，今早已經解纜往各地巡查去了。你儘管放心養著，其他的事皆莫操心。”
認識垂垂恍惚，昏黃入耳見腳步聲緩慢地衝過來，一雙大手將我從地上抱起，孔殷地在我的耳畔喚著“靈歌！靈歌！”勉強睜大了眼睛，見嶽濁音滿麵的焦炙和暴怒，一手捏在我的脈門上，眉頭皺得緊緊。
我冒死地睜大眼睛，可麵前始終是一片烏黑，黑得令人堵塞，令人幾欲抓狂。我憋悶難當，難以便宜地扯著胸前的衣衿想要大口喘氣，想要剖開胸膛開釋本身近乎被擠碾碎的心臟。一雙大手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熾熱的暖意透過手心通報遍我的滿身，令我狂躁的情感稍稍安寧了下來。大手悄悄地替我清算好被扯開的前襟，和順地撫著我的額頭和鬢角，我垂垂地平複，垂垂地再度落空了認識。
恍恍忽惚中身材一陣輕飄飄地鎮靜，本來滅亡並不痛苦，痛苦的是今後後連“痛苦”的感受都不會再有。黑暗中有人叫我的名字，語聲和順悠遠，我看不見，隻好輕聲地開口相問：“是你麼？……悍賊？你來接我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讓我看看你好麼？我有多久冇有看到你的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