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聽得嶽濁音申明日一早要去臨省公乾,七天火線能返來,叮囑我不準外出亂跑,不準惹事生非,不準攆貓逗狗等等,總之連哄帶嚇地警告了一番,我像隻乖兔子般地點頭哈腰連連稱是,看他放下心來這才心中暗叫一聲哦也。
我瞪他一眼,點點頭,見他抬臉看了看天氣,道:“不早了,為兄送靈歌回府罷。”我趕緊說不必,隻許他遠遠地看著我上了肩輿後騎馬在前麵跟著,至嶽府門前下了轎,轉頭見他衝我招了招手,便回身進門去了。
這件持續殺人案至此終告告終,我不由鬆了口氣,放下懸著的一顆心。見嶽濁音至窗前桌邊將油燈點亮,轉而排闥進了裡間,我正獵奇這房間是誰的,便也跟著出來,卻見他略一抱拳向迎上來的那人道:“打攪段公子了。”
我隻向他點了點頭以示規矩,垂下眸子不看他,腳下挪了半步躲到嶽濁音的身後,聽嶽濁音道:“段公子若無事,敝兄妹便告彆了。”
“喔……”他如有所思兼如有所指地點點頭,壞兮兮地笑著直起家,道:“既然靈歌隨時能夠解纜,那你我便定於後日辰時正在此處見麵罷。”
被這傢夥引得唇角不由自主地漾起笑來,卻又怕被丫頭們勘破苦衷,忙忙地收斂了神采,合上書,踱至窗前幾案旁坐下,支著肘子想了一想,因本身的羊毫字還冇練好,若也寫字答覆恐被那傢夥笑話,因而操起剪刀將這書喀嚓喀嚓地剪了一陣,又讓紅鯉端來米湯,把從書上剪下來的字挨個兒粘在紙上,終究完成一句回話兒:本日酉時於北城門外傲視亭相見。
嶽濁音冷冷瞪了他一眼,起家從行李中取了鍼灸出來,在油燈上烤了一烤,替季燕然在他那顆狗頭上紮針。季狗兒挑眉問道:“如何還需鍼灸?”
“算上來回在路上擔擱的時候……七日可行?”我問道。
……我……我呸!這個大壞狗!我約他在酉時相見,他就用“月上柳梢頭,人約傍晚後”這句詩來調戲我,可愛可愛可愛!
這日紅鯉和白橋從季府返來,說是那狗姓傢夥已經完整好了,今後不必再去照顧,還托她們帶了本書返來給我,不由迷惑兒,接過書來隨便翻了翻,見內裡夾著小小一張字條,上寫著灑蕭灑脫一行字:願賭伏輸,兄靜待靈歌調令。
季燕然眼睛一亮,雙手接太謹慎地揣到懷裡,笑眯眯隧道:“真是不測之喜,明顯是為兄輸了,緣何靈歌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