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他是怕我再去見悍賊,便也不再多說,點頭默允,將他扶回房去至床上躺下。一時綠水端了燕窩粥來,我纔要接過碗來喂他吃,被他伸手搶先一步接去,淡淡道:“為兄傷已無礙,你那手端不得東西,讓綠水奉侍你用飯。”
為甚麼,為甚麼他不奉告我若嶽老爹和他抓不到悍賊的了局是甚麼?嶽老爹罷官,嶽濁音放逐,我……我被迫去仕進伎……
“嶽、嶽公子……”
我佯作吃驚地一捂嘴,道:“怎、如何會讓爹爹接辦此案呢?”
不給。想給我上藥還這麼牛,你求我啊,求我啊,求我也不給!
房間裡嗚哩哇啦地同時響起了各個聲音,我由書架後快步走出來,添上了最後一嗓子:“哥哥,你如何起來了?”
俄然一隻大手伸過來握住了我的腕子,強即將我拉著轉回身來,見他坐起了身,拔開藥瓶的塞子,將我的袖口擼上小臂,用苗條的手指剜了一塊藥膏,悄悄替我抹在手上的紅腫之處。
“嶽兄!你的傷勢如何了?”
這、這田瘋子也太不拿我當棵菜了!底子都不過問一下我的誌願就如此霸道地做了決定!真真氣煞我也!――來人!關門!放老季!
嶽明皎對勁地一撚髯毛,笑道:“感覺人好就充足了!本日段大人同為父碰了見麵,聽他的意義,那段三公子似是對靈歌你亦是很有好感哪!看模樣這門婚事是錯不了了……”
“是……史乘。”我道。
“‘罷休’亦需求勇氣。”他深深地望在我的臉上。
“事理為兄不想再講二遍,你氣也好、怨也罷,總之這一次不能由你率性而為……把手給我。”嶽濁音冷冷令道。
“女兒隻是感覺段三公子人好罷了,並未作他想。”我低了頭道。
“綠水,去把棒創藥拿來。”嶽濁音叮嚀道。
我低聲答道:“他說……六個月厥後下聘。”
我點點頭,道:“還請三公子歸去叮囑一聲二公子,切莫將家兄受傷之事說與令尊曉得,恐令尊向家父問起此事,家兄不想令家父擔憂,故而一向瞞著。”
“女兒感覺……段三公子用來做朋友還好,做……做伉儷……彷彿不大合適。”我低聲佯窘道。
被他這個病人奉侍了一番,我心中怨氣早便煙消雲散,想想若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我確是做了胡塗事該當受責挨罰的,到頭來他卻又先心軟了心疼了,彷彿做錯了事的是他本身般,大要冰冷地粉飾著他為我所作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