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至此處,我不由激淩淩地打了個寒噤。
自嶽明皎強行訂下我與他的婚過後,他便再也未曾登過門,想來是既要避嫌又不想見了麵難堪。雖說他與他那已過世的母親有過商定,但此情此景下卻也不能再作推托,因為一但他推托了這門婚事,嶽明皎便是犯了欺君大罪,他同我倒成了一樣的――這親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摒去邪念後再細想這信上內容,照這管元冬的生辰推算,其當今該當已是三十大幾歲的年紀,入宮為匠有二十來年,家中已無支屬,並且尚為婚娶。
“靈歌!”他在身後叫我。
“但是當皇上才挑起話頭,就被燕然先一步婉拒了,皇上龍顏不悅,問他啟事,他便說已有婚約在身,皇上恐他是藉口推讓,便令他說出女方家世。為父見燕然半晌未答,知他難堪,此情此景之下,靈歌你說說看,為父不挺身而出替燕然圓謊,莫非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要麼被扣上欺君的罪名、要麼身陷朋黨旋渦當中粉身碎骨不成?”
因而一覺睡醒,牙床懸碧帳,錦被繡紅芍,統統都未曾竄改。趿鞋下地,至幾案旁喝了幾口冷茶,卻見桌麵上平平整整地擺著一個信封,信皮上甚麼都冇寫。
“大人那承諾另有一年之期,你我無妨假做結婚,隻同府分歧房,待一年期近,大人一紙休書將靈歌休了回家,自可與那命定之人再結連理。或者……大人若嫌一年期太長,無妨半年,三個月,靈歌隨時都會籌辦好打了承擔回家――可好?”我涼笑著道。
至差未幾時候,傳話小丫頭前來傳訊道:“蜜斯,老爺請蜜斯至前廳敬酒。”
我抬起眼來望住他,哧笑一聲道:“季大人要第二次回絕靈歌麼?”
照理說,訂了親的男女直到新婚當晚之前是不能再見麵的,但是天龍朝的風俗卻很開放,訂婚宴上需待婚男女雙雙給在場見證人敬酒。這一端方嶽濁音前日便已對我說了,我問他可不成以裝病臥床不去敬酒,他隻冷冷瞥了我一眼,道:“訂婚日如有一方臥病在床將被視為不吉,男女兩邊皆須入寺院受洗七日以除身上魔障。待受洗返來仍要辦宴敬酒,你躲得了月朔也躲不過十五去。”
“是以為父當即便奏稟了聖上,謊稱燕然的婚約工具便是靈歌你――皇上這才隻好作罷……”嶽明皎又歎了一聲,“雖說為父未經燕然同意便私行作了決定,但是隻要能將他救離那險惡萬分的政流旋渦,為父便是為他所惱、為他所恨,也是心甘哪!――靈歌,莫怪為父罔顧你的情意一意孤行……燕然是你的拯救仇人,亦是我百口的仇人,現在隻要結婚一途方可令他闊彆深淵,若你是為父,你又會作何定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