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拓跋篡,身上披側重孝,見禮道:“請叔父明示!”
崔宏深思半晌,點點頭道:“倒有幾分事理,你再說說,我崔氏該如何自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拓跋篡臉麵的掙紮才垂垂散去,改而布上了一層剛毅,當即半跪在地,猛一拱手:“陛下賜臣親手斬殺仇敵之機,臣粉身碎骨不敷以報其萬一,隻能向陛下包管,臣不會鹵莽行事,定會謹慎謹慎,務求一擊必殺!”
拓跋珪也不催促,目光森冷,等候著答覆,穆崇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拓跋篡。
‘衛風,孤的阿誰仇敵,他從未有過一敗,連父親都不敵他,孤能行嗎?’拓跋篡的內心生出了擔憂,這一刻,他臨時忘了存亡,而是如果再次不敵衛風,那大魏國就完了,因為禁軍不但是戰役力最強,也是諸軍的靈魂,血肉筋肉哪怕被仇敵啃噬一空,隻要靈魂不敗,凝集力就不會散,但是靈魂敗了,也就意味著信奉、意誌的坍塌!
穆崇冇有把話說滿,但拓跋珪並不著惱,他清楚穆崇會尋覓最得當的暗藏地點與最合適的戰機,如果找不到也不會強求,而是會挑選儲存魏國的氣力,以待下一次的決鬥。
崔浩點了點頭,也不再勸說,逃離平城的風險還是太大了,何況逃了出去,也無路可走,往西往北那是不消想,往南三百裡是雁門,隻要衛風取下了薊,纔有機遇向東逃竄,的確要等一等。
當時正值淝水戰後,北方喪亂,民氣機定,陛下方能以賢明神武之姿招得四方英傑來附,而現在,陛下喪失進取,耽於吃苦,脾氣漸趨乖戾,稍有不慎便會禍及宗門,致令民氣惶惑,尤以族伯父一案為甚,陛下僅因貴主二字便賜死族伯父,實在令士民氣寒,父親,近些年來恐怕已無人投奔陛下了罷?
遠赴幽州作戰,固然帶領的是魏國最強軍,卻不成能再有救兵,也不成有補給,他拓跋篡隻要一擊必殺的機遇,如果一擊殺不死仇敵,那麼,斷送的將不但僅是他的性命,也是大魏國的但願!
“臣謝過陛下厚恩!”撲通一聲,拓跋篡的另一隻膝蓋也跪上了空中,恭恭敬敬的叩首謝恩。
拓跋篡可不敢托大,穆崇的先祖在上百年前就為拓跋氏效命,而穆崇本人更是兩次救過拓跋珪性命,平生都在隨拓跋珪交戰,鐵蹄幾近踏遍了整片北國大地,資格老的的確能壓死人,既便他的亡父拓跋儀也不敢在穆崇麵前猖獗!
拓跋篡頓時渾身劇震,魏國禁軍八衛,拓跋珪撥給了他五衛,另另有五千具裝重騎,彆看人少,可這是精銳中的精銳啊,有這兩萬五千騎在手,足以與十萬雄師一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