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宋時的職業病發作起來如何操心,硬把他拉下一株香樟樹下,從腰間解下個水囊,叫他喝口水,倚著樹歇會兒。
“這詩文倒不是不準作,而是不必現在就比。你們且先各自記下,等講學結束後,本官再揀好的叫宋子期用他那新印法刻印成書,比題在那知名溪石上卻強很多了。”
幸虧人群前麵就站著一個烏紗青袍,兩鬢斑白的七品官員,讓他一下子找回了熟諳的感受。
龍舟垂垂劃向溪尾,一支船頭豎著藍鑲紅邊三角旗的船已從眾船中超出了半個船身。岸上呼喝的聲音更響,有盼著他們早得勝的,也有盼著前麵的船追上來的。
現在叫提學大人點了名,他也就拂了拂袖裳,安閒地自人後走出來。
方提學含著棕子塊思忖了一下,頓時嚥下肉粽,提大聲音勸世人:“若在平常,這麼多才子名流聚在一起,本院天然要做主叫你們比試詩詞文章,不過本日我們到了這武平縣,詩詞倒為主要,第一要聽的是講學。
桓大人不考他們,卻要考宋時,握著宋大人的手問:“公子宋時安在?本官是特特為了他的講學大會和新書來的,他如何倒躲到背麵去了?”
桓淩接過諭單看了看, 也光榮地笑了笑:“幸虧方大人直接到武平, 如果先到府裡, 我還得連夜趕歸去迎候。”
不會,因為端五正日……是揭幕式。
上回見著這麼超卓的年青人,還是這宋縣令之子宋時。不過麵前的年青人是個六品官員,絕非武平本縣人物,莫非就是善庵兄經常提及的汀州府桓通判?
冇彆的話, 打掃賓館、備上新的紗帳、鋪蓋、坐墊、桌椅罩, 預備下時新果子、精美吃食, 再得告訴來講課的兩位致仕鄉宦, 來參賽的舉人、生員們,明日一道去驅逐提學大人到臨。
一句話說得滿場氛圍都輕鬆了幾分。那些待考的本縣考生,剛考了三四等,見著提學就腿軟的外縣考生,都鬆了口氣,敢把臉抬起來了。
桓淩前腳剛到武平, 方提學的諭單後腳就遞到了縣衙,要衙門高低於蒲月初三到城外迎候。宋縣令接著票據忙忙就去找兒子, 也顧不得桓淩就在中間, 模糊衝動地問他:“方大人要來武平!時官兒你說,是不是為了你這大會來的?客歲方大人但是叫生員到府中吊考, 冇有親到各縣測驗的!”
還要提示那些喜好打扮得特地獨行、出入都帶著姣童美婢的名流,要麼換衣裳, 要麼彆往學政大人麵前晃, 不然就得做好被嫌惡的籌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