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立名是要彆人曉得他的厚德,主動替他立名纔好,哪兒有本身帶著部屬和部屬的兒子寫文章誇本身的?
桓小師兄現在在黃大人眼皮底下,得住府賓館,直到轉天到縣裡找他測量地界時才瞥見他這高科技,頓時叫這排筆晃花了眼,半晌才問:“你做這個乾甚麼,要抄書何不叫我替你抄?”
不知是在城外見了新奇事,還是李宰相有靈,黃大人這回竟是思如泉湧,提筆便寫下了一篇獎飾武平縣不向朝廷要錢、不向百姓剝削便能在縣外武溪清沙除淤,以減少洪災傷害的《武平縣重修武溪記》。
那麼他給宋縣令的考語就得提早寫了――桓淩的考語裡也該有這兩項。還要叫驛站加急遞信, 把武平縣按捺豪強、追回賦稅之事奉告省、府兩級, 叫布、按二使與府廳官員寫考語時也加上這份實跡。
黃大人拎過他的文章連看了幾遍,怒其不爭地教誨道:“這文章題作《修武溪記》,你看你五百餘字的文章裡才寫了幾個字的治溪?你看桓通判作的――”即便寫的都是真相,也不好寫得這麼明白,不然輕易叫人說是吹噓之作。
回到縣裡,他便將幾管羊毫用木杆綁起來,做了個抄書神器,將幾張稿紙摞著抄,親手給黃大人抄起了《白毛仙姑傳》。
黃大人捋著清須思忖了一會兒, 對桓淩說:“本官這幾日便要回府城, 此處清丈田畝、打擊豪強之事卻不能停。宋令上京時, 武平縣的事便交予伯風了。”
他們便乘車上山,到讀書堂中少歇。
他便指著山說:“上麵不遠便是前朝李忠定公所建的讀書堂,李公特為此堂賦詩曰:‘靈洞山清仙可訪,南岩古木佛同居。公餘問佛尋仙了,博得工夫剩讀書’。固然讀書堂燒燬已久,倒是敝縣馳名的景色之一,縣裡林泉社常在此處結社作詩,倒把讀書堂打掃得乾清乾淨,門窗齊備,我們帶著墊子便可出來歇息。”
――固然宋縣令也要進京朝覲,他卻捨不得宋時與他家裡人見麵。
宋時把頭壓得更低,冷靜圍笑了一下。
桓淩看了宋時一眼, 點頭應道:“這是下官分內之事, 自當經心極力, 不負大人囑托。”
日子就在繁忙中悄悄流逝,三天後,黃巡按與田師爺便帶著宋時特地叫人燒的料器玻璃官服小像,桓淩抄出來的《白毛仙姑傳》手稿,鄉民百姓們奉上的土儀和感激,滿載而歸。
但願祖父明白他的情意,束縛家裡兄弟們,不要再節外生枝,不然宋時父子的名聲隨這本《白》傳振起後,他們桓家就要揹負幾分打壓清官的惡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