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宴上冇宴客人登門,隻宋時一家三口兒與桓淩罷了。他們是自幼登堂拜母的友情,宋縣令這些日子又想開了些,不提退婚的事,隻念著他是桓先生之子,兒子的師兄,故此也讓紀氏也出來與他們同過中秋。

雙溪泛水處,地標都衝得恍惚了,他們倒好量了長度,按著魚鱗冊上的圖形照實畫來;但越往縣城這邊,地上有界碑,有巡護地盤的莊戶、佃農,他們重劃地界時就有人望風報信,然後便有主家人上門討情。

桓淩也強行誇道:“恰是,時官兒……三弟於典範常有前人未發的新解。前幾天侄兒與三弟論《春秋》,講到《春秋》記‘弑君三十六’時,三弟便有新論,言其所記弑君之事中,凡稱君者,以君無道而遇弑;若稱臣者,則為彰臣之罪而著其名。”

桓淩雖是京裡人,但北京離保定又不遠,口味也差未幾。宋家這一桌櫻桃肉、燉乾肘、東坡肉、火燒羊肉、八寶釀鴨子……倒比水患裡李行頭經心做的百合燕窩、魷魚卷、香糟魚、蝦圓、清蒸淡菜之類看著就順口。

自家人。

他的手在空中比了幾個販子擅用的手勢,竟是將他們這隱蔽的賄賂手腕曝露在了天光之下。

桓淩忙也起了身,笑著說:“我將要到府裡任通判,這些將來也是我分內之事,有甚麼可謝的?倒是我要先謝過三弟情願教我這些實務。”

一想到小師兄要到府裡供職,宋時就生出一種抱著題集追到府裡找他幫手做的打動。

宋家的廚子是京裡帶來的,會做棗泥、豆餡、五仁、青絲玫瑰冰糖餡的月餅。宋時跟著兄長們讀書時,哪年中秋,偶爾想起上輩子風行蛋黃蓮蓉餡月餅,還提點廚子用鹹蛋黃和真正的白蓮蓉做餡,複製出一款酥皮的蛋黃蓮蓉月餅。

固然是每逢佳節倍思親,但天上明月團欒,桌上好菜擺設,院裡又栽著修竹老桂,晚風徐來,滿庭桂花草木暗香襲人,倒減去了很多鄉情。

清丈地盤卻不是個輕易活計。

吃罷晚餐,世人又移步庭中弄月、吃月餅。

‘子期’這個字是他捐監以後本身起的,不過黌舍朋友們叫慣了宋兄、宋賢弟,父母還拿他當孩子叫奶名,桓淩也寧肯一口一個三弟,還冇人正式稱過他的字。

王家來的恰是家主的宗子,一名中年生員,與宋時在宴會上有幾百之緣。他提起昔日人緣,含笑提了幾個林泉社墨客的名字,勸宋時:“這些田畝是家祖為朝廷儘忠極力掙來的,宋兄亦是我輩考場中人,豈不知讀書人當相互援手?本日宋兄若放過我家,弟自有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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