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火候差未幾,該要開爐倒米了,他才扶著宋時的手站起來,坐回堂上。
“這個盒子得一個個校數,眼下做得未幾。做出來以後單放在空中也看不出甚麼竄改,做以下官先叫人將其裝在鍋上,以觀其變動……”
細看其口上有蓋,前後有粗杆子穿戴,底下用鐵架架著……
楊大人活了五十多年,還從未見過如許古怪的東西,不由得湊上去細看。宋時便將其蓋上一個小鐘表似的東西給他看――
給楊巡撫正在開辟的石油財產設想。
先察煉油塔做成了冇有。
這條路從榆林修往延綏舊鎮,又從延綏過西安伸向漢中。
為了安然起見,這座大塔也就一丈許高,和他們燒煉石灰的灰窯差未幾。燃燒室和塔身都做了鋼筋加固,內側耐火層也加厚很多,用摻了白雲石的耐火水泥砌築成,用厚鋼管打製冷卻水管、引流管……
宋知府固然不愛計算這些料材,卻也為楊大人交辦的事經心極力,設法做出了金屬盒氣壓計,以便隨時監控爐內氣壓,保障安然。
鮮果他嚐了一點,倒都味道不錯:西瓜是脆沙瓤的,清甜解暑;杏子甘酸適口,吃著滿口生津;鮮桃是洋縣產的佳品,特彆甜美多汁。
宋時勸道:“也不必然從外頭用火,可在極薄的鐵殼、鉛殼以內裝上火藥。隻要密閉得好,小空間裡壓強大,爆開時的衝力就大。另有火藥外頭裹的金屬殼太厚的也不可,不易炸開,太薄又輕易壞,炸開的能力不大……”
搜完以後,他就冇再用高壓鍋熬過稀飯。
“本官疇前見過人學宋知府做水銀氣壓計,這金盒氣壓計又是多麼形製,莫非是改以金盒盛水銀而成?”
宋時淺笑著答道:“這個倒不消水銀,隻用一個空心的小銅盒,將裡頭的氣放淨,外頭氣壓壓扁了盒子,此時記下的氣壓就是天之氣的氣壓。其上可用鋼片連以指針,再拿著水銀氣壓計和它一起從山底量到山頂,量其竄改之微刻下數字,依這些變數算出指針轉動到那邊,該得氣壓比高山氣壓凹凸多少。”
宋時奉告他爆米花開鍋時會有一聲爆響,勸他堵上耳朵,他也聽勸地掩了耳朵,可還擋不住那一聲比炮彈炸開還震人的巨響。
是得知了疇前讀經史、講理學也學不到的新知識的欣喜。
他這些年講學時講過大氣壓強道理,楊巡撫未曾親耳聽過,卻看過他講氣壓、氣象的文章,深深為此中所寫的大氣周流之理打動。現在聽他提及氣壓計,不由得又勾起昔日獵奇之心,眼中頃刻冒出漣漣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