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卻隻搖了點頭,大步走到元娘麵前,扶起她問道:“元娘何必說這些話。你我伉儷本是一體,不管如何我也不會與你仳離的,這話我已在父皇麵前說過了,此時要改口也來不及了。”
周王一語不發,低頭答道:“是兒臣與桓氏束縛宮人不謹,乃至有這等流言傳出,兒臣佳耦實有罪惡。但大鄭律中寫到,婦人有罪的,也當由她丈夫到衙門代她受罰,兒臣也是為人夫婿的,父皇莫非不肯兒臣做個有擔負的男人麼?”
貳內心實在有些受打擊,不敢想信本身朝夕相處的溫婉才子如許嚴苛……
她深深昂首,將額頭抵在地上,眼淚卻止不住地滴了下去。
桓元娘卻先開了口,聲音乾澀地問道:“殿下有本日之禍,皆是因元娘行事不謹。是我不該懲罰宮人,是我那天不該和殿下使小性子,是我不該……是我父親當初不該與宋家訂婚。”
鄭管事深深低頭,答了一聲:“奴婢豈敢刑責宮女,這些實是王妃親身命人經驗的。陛下恰是聽聞重華宮中有人懲罰宮女,哀聲聞於宮內,纔派奴婢去查問。”
唯有將“要嫁少年天子”之事攬到她身上,隻當她是迷戀皇權的陋劣女子,讓皇家休棄了她,周王才氣從這樁流言中脫身。
以父親的身份看,這個仁厚的孩子必然能妥當照顧好弟弟,他不必擔憂本身百年以後,季子們封地、報酬不好;但以一朝天子的目光看,過於寵嬖後宮實非功德。
她含淚說道:“你便與她仳離吧,去給你父皇認錯,此事另有轉圜的餘地!”
周王平素乖順聽話, 這當口卻頭一次違拗了父皇的意義,放開新泰帝的衣角, 伏身重重叩了個頭:“求父皇寬恕桓氏。本日這流言隻是宮人私傳, 桓氏毫不敢有這等動機,求父皇念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寬恕一回, 兒願一力受罰……兒臣今若休棄桓氏, 她後半生又依托誰來?父皇當日為兒娶婦, 兒臣便希冀著伉儷一世白頭, 怎堪中道拆散鴛鴦?”
桓閣老卻拍了拍桌子,低低叫了他一聲,聲音萎弱地說:“不必叫人來,我冇事。你說得對,隻聞以上,不聞以下……你一個四品僉都禦史給得了甚麼交代,要交代也隻能老夫交代。”
她的確想回到三年前,把阿誰選了桓氏女的本身打醒……乃至早歸去半年也好,直接上本奏請陛下另選賢能之婦配她的兒子……
一個男人若連自家老婆都護不住,為了彆人詭計傳言而等閒出妻,便足以淪為天下笑柄,何況他還是個皇子。一個皇子連家事都擔負不起,另有甚麼資格談國事、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