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立即也有小廝往內院通傳,敲了雲板,把正在安排家務的宋曉兄弟和桓老夫人等都驚了起來。
果不其然,多敲了一陣,便有留守的家人倉促趕過來開門,奉告他夫人與奶奶、小爺、女人們進京了,一家人都住在西涯,這兩天連宋時散值後都不在這邊住了。
他也隻能對勁這一兩天了,隻但願那些禦史言官早日上書彈劾桓家祖孫,叫他們也體味一下他困在府中的艱钜。
他轉頭望去,隻見一匹馬風馳電掣般奔來,頓時一名青衣官人皺緊眉頭盯著他,身子前傾,幾近半伏在頓時,似要辯白出他的模樣。
固然他們男人隻能結契兄弟,不像女子那般三媒六聘、花轎迎門,但也須得好生籌辦一番。也不知宋家伯母與嫂嫂們進京冇有,可曾奉著先人靈位出去,能讓他跟時官兒並肩在靈前叩拜……
他兩月前還派了家人到福建彙集桓淩任上的罪行,無法都城距福建太遠,來回一趟起碼要四五個月……不然將他們祖孫一併入罪,才更輕易顛覆他查證之事,將邊關的事按下去。
他是親目睹過疆場的人,能臨陣定奪,換將迎敵的人。雖冇像宋時設想的偷襲過韃靼王子,可也站在城頭看著上麵虜寇進犯,跟著諸將一起構造守城防備的人。主持軍務久了,自有一股令人畏服的氣質,彆說那些家人對他言聽計從,連宋時都感覺他氣質分歧昔日,嚴肅了很多,進門路上交來回回地多看了他好幾眼。
他到宋時那小院時,恰是下午該散值的時候,院門卻緊閉著,裡頭不聞人聲,不似平常總有人在門房盯著,隨時籌辦待客的親熱模樣。他在邊關收不到宋時的信,隻要個鴛鴦尺作鵲橋,但臨走之前就曉得他們要搬場,見現在大門緊閉,第一反應便是他們已搬走了。
而此時桓淩卻既不在宮裡,也不在家裡,而是到了宋家。
不管宋時如何解釋那義是兄弟間有情有義的“義”,而不是情義綿綿的“意”,也洗不白他脫口而出的這句詩……就改自《定情詩》了。
這道旨意未經內閣,直接發到大同, 八月尾桓淩便帶著一車帳簿和業已剝去衣冠的幾名將領回到都城, 投入大理寺大牢。
這麼叫時實在不必添姓氏――時官兒隻他一個師兄,他也隻時官兒一個師弟,這稱呼還能用在誰身上?
他默祝好久,歸去清算了從邊關帶來的皮張、胡麻油、風羊肉、乾黃花菜、甜杏仁、京杏乾、新小米、藥材、燒酒……把該留給家裡的留下,又挑好的用小簍乾清乾淨地裝著,叫人套了馬車帶到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