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山已經喝完了一杯酒,此時眯著眼恍恍忽惚地回味了一下,說不上來有甚麼好喝的,手卻已經向酒壺摸去要倒第二杯。
祝枝山微微一愣,“哦?”
唐子畏喜好馬,固然他並不會騎馬,但這也不影響他喜好馬。就如現在,他笑眼彎彎地看麵前深棕色的駿馬掙紮到有力,抬手順著它的脖子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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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做甚麼?”唐子畏愣住腳步,臉上笑意淡了下來。
那棕馬仰天長鳴,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似的,一雙透亮的眼睛裡竟有水光明滅,滲入了捲翹的睫毛根。
唐子畏隻是辯白出這是罌粟,卻冇想到朱宸濠會如此體味。他將粉末攏到手內心,眯了眯眼。罌粟與成品烏香代價分歧,但也絕非甚麼淺顯物品,這楊家也是費了心機的。
“彆亂動了,你曉得嗎,你那仆人不要你了,現在你是我的馬。”
唐子畏點了點頭,看唐申過來抓了些草丟出來。那馬兒還站在角落裡,悄悄地看著他們,直到兩人走遠。
“至於這些粉末,”朱宸濠重新捏了一點起來,說道:“大略就是罌粟殼了。我曾在大夫那邊見過,固然平常藥鋪少見,但也算是一味傷經常用的藥材。”
烏鴉是楊元兼閒來無事馴化的,聰明的緊,一旦楊元彬行動大點,便飛來啄他腦袋。這烏鴉前一天帶著他大哥的親筆手劄千裡迢迢從都城趕來,就是為了管住他不讓他隨性而為。信中楊元兼叮囑,讓他不要暴躁,循序漸進漸漸生長。
“甚麼?”聽到唐寅的名字楊元彬就不好了,還冇等他發作,又聽楊德道:“除此以外,唐申還遣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交給少爺。”
“進。”
唐子畏與他兩人相視一笑,蔫壞蔫壞的模樣如出一轍。
唐子畏一手搭在粗陋的橫木欄上,一手握著罌粟殼的粉末湊到有些蔫蔫的大馬的嘴前。
“馬韁穿鼻任風牽。叫你風牽,你可跑得像風一樣快嗎?”唐子畏一手喂著它,一手便又伸出去撫摩它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