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想起舊事,心有慼慼焉,歎口氣,大筆一揮,還分外多給朱仝批了五十貫。
最平常不過的土產茶粉,被他一絲不苟地衝出稠密細緻的沫子;桌椅擺放得分毫冇有整齊,拭抹得一塵不染;酷熱的夏天,梁山上的男人們哪個不是光著膀子到處晃,要麼就隻穿輕浮布衫,他呢,裡外一共三層,一道道細細的領子邊兒嚴絲合縫,已經被汗水滲得透濕了。
還好並非大家都惦記取他管著的那點錢。很多豪傑常日裡以劫財為樂,手頭底子不缺“進項”,也就不屑於事事都要公款報銷。比方清風山阿誰王矮虎,加盟前就是做慣了強盜的,冇事就提刀帶人下山守著,偶然候還順帶劫個色。等宋江他們聞訊,派人去製止的時候,人家已經拿了進項,轉頭去彆處歡愉去了。
因而柴進隻好草草批覆,內心想著,一盒胭脂如何貴到了七百錢?一匹布料如何會是十貫出頭?趕明兒問問自家夫人去。
潘小園不刻薄地想起了一個詞:群眾公社。
朱仝說著說著,咬牙切齒,鼻子發酸,一滴淚滑到髯毛尖尖。不消說柴進也明白,這又是一個被肇事李大哥坑上山的。詳細過程如何,梁山世人不甚瞭然,宋江也是諱莫如深。但柴進心知肚明,因為他也算是直接參與了這件事——當然厥後,他本身也轉眼被李逵坑了個慘,算是一報還一報。
普通多!潘小園的確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山上有人專愛擄掠,有人連武功都不會,每月的進項能普通多?
朱仝冷著臉,悄悄撫摩這他那垂到小肚子的美髯,淡淡道:“宋公明哥哥親批的,大官人儘管發錢便是。”
當然,她內心給本身打防備針,這是因為董蜈蚣把本身吹噓過甚了,到時候千萬彆讓柴大官人報太大但願。
史進還是麪皮薄,爭了幾句,見拗不過柴進,中間已經有人笑嘻嘻地圍觀了,才哼了一聲,回身而去。
這些糟苦衷兒,柴進在疇昔做大官人的時候,是一句也不會過問的。而現在,他發明,本身吃力不奉迎不說,還經常落抱怨!
當初宋江之以是指定柴進掌管盜窟賦稅,邏輯也很簡樸:他疇昔是大財主,有的是錢,必定也會管錢咯!
當然大師也曉得,款項滋長*,財務大權也不能掌管在一小我手裡。因而除了柴進,另一個富豪“撲天雕”李應,以及一名學霸“妙運算元”蔣敬,三人共同分擔梁山的財權。但李應本來是做得好好的土豪,一言分歧被坑上梁山,又和梁山諸人冇甚麼友情,是以向來是悲觀怠工,常常隻是開全部大會的時候露個麵;蔣敬呢,隻是個技術型人才,整天拿個算策畫賬,月尾給老邁們出個對賬單,大事上還是要聽柴進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