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大眼下屁股著花,也冇故意力領受這麼多資訊,因而潘小園耐煩的等他好起來,服侍他養傷的時候也帶著八分至心:畢竟他挨板子是為了她,畢竟他現在臥床不起,也不會對她死纏爛打求嘿嘿嘿,畢竟他頓時就要落空這個娘子了,多賠償賠償他也不為過。
武大見知縣的存眷點越來越偏,急得臉上脹紅,趴在地上又叫:“但是老爺,獅子樓背後是西門慶教唆,目標就是讓小人走投無路,把老婆讓給他!老爺要懲辦,請、請先懲辦西門慶……”
內裡圍觀的早炸鍋了。知縣多年仕進,畢竟另有些經曆,聽出了他話裡的很多疑點。
等武大能夠一瘸一拐走路了,□□已經回暖,院子裡重生出嫩綠的草。潘小園讓貞姐放假回家,趁機跟武大攤牌。武大猝不及防被本相糊了一臉,感受一下子回到了三九隆冬。
武大急了:“他們當然不敢當著彼蒼大老爺的麵搶人!”一焦急,竟然無師自通地拍了句馬屁,“可他們早就算計好了,逼俺寫休書,等俺按了指模,就接俺娘子疇昔,給他家做小!大老爺你看,這不是欺負人……俺兄弟是陽穀縣都頭,打虎豪傑,俺還能扯謊話嗎?”
“我、奴家是、是武大郎渾家……”
武大語塞,想不出辯駁的話,卻仍然感覺不對。他甚麼好事都冇做,憑甚麼事情會鬨到這一步!憑甚麼西門慶單單欺負到他頭上!
內心一急,娘子常日和順耐煩的模樣全忘了,滿腦筋就剩下她結婚伊始的那張冷嘲熱諷臉,武大絕望了,滿身高低都竄出了和他體型不班配的火。
不過貞姐無所謂,反倒是她孩子心性,之前一向被壓抑著,本日平生頭一次大膽惡作劇,風趣賽過後怕,跟潘小園相對一笑,相互擠擠眼睛,縮縮脖子。
夏提刑“秉公枉法”的那件事臨時壓住不表,讓武大細細把獅子樓一事又說一遍。武大對此苦大仇深,固然結結巴巴,用辭粗鄙,但竟然也描述了個活矯捷現。
知縣也聽得津津有味,這是貿易戰哪!隻傳聞東都城裡那些富商富商有此手筆,在他小小陽穀縣但是頭一遭見。招招手,叮嚀:“把獅子樓店主叫來。”
“大客戶冇錯,但搶你買賣的是他,讒諂你的是他,打我主張的也是他。那天打你板子的官老爺底子不胡塗,他底子是和西門慶通同一氣。你可知他們為甚麼繞過了縣衙,直接去了提刑院?還不是因為知縣老爺和你兄弟交好,而夏提刑是西門慶的同僚?這叫做殺雞儆猴,我們不平軟,今後他還會有更狠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