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該起了。”
俞眉遠笑得更加現媚。
蘭清有些不甘心，剛要開口，榴煙俄然扯扯她的衣袖，拋了個眼神，蘭清方閉了嘴。
榴煙口中的賞心苑是緊挨著慶安堂的僻靜院落，而這慶安堂恰是俞府老太太杜氏的居住。賞心苑獨立成院，穿過一個月門就到慶安堂的跨院，常日裡並不住人。老太太年紀一大就喜好熱烈，常把親戚裡心疼的小輩請到家中小住，這院落就專為這些嬌客籌辦的。
“周媽媽，老太太忌諱那素淨色彩。”蘭清忙上前接了話，“姨娘怕女人初入府不曉得端方，犯了老太太忌諱，才令人備下這衣裳。”
實在讓人看不清。
蘭清“誒”了聲，
“回四女人話，奴婢先領女人去賞心院的配房沐浴換衣。稍後會有其她姐姐帶女人去見老太太。”榴煙一邊回話，一邊內心暗稱奇。
“四女人，奴婢奉侍你換衣。”榴煙見她揉著眼的模樣，忍不住又是甜甜一笑。
雪青的馬麵裙，八寶流蘇的裙襴，配著緋紅的褂子，素淨精美，無處不美。
俞眉遠放動手，瞧見桁架上已掛了她的衣裳。
“二……二姨娘。”榴煙忽有些發虛，“府上大小事件現在均由二姨娘管著。”
“女人，夫人纔去，這衣服色彩太光鮮，不如讓青嬈去另取一身衣裳換上吧。”周素馨壓下那身衣裳，禁止俞眉遠換衣。若讓她穿紅著綠地出去，便是讓她擔了不孝的罪名。
俞眉遠點點頭，不再說話。
按大安朝的孝製，未嫁女需為生母服孝三年，孝期內需著素衣。徐言娘剛走月餘，俞眉遠才褪了大孝服，換上素衣，可府裡替她備的倒是緋衣。
榴煙本想藉機賣乖奉迎，給俞眉遠說說府裡人丁，不想這四女人開口便搬出兩個外姓嬌客，明顯早已心中稀有，她便歇了心機，笑容不改：“薇女人來了，正在老太太跟前服侍著。湘女人還冇到，不過老太太一早已派人去請了，怕也要到了。”
想健忘的人，她偏不讓他們如願。
“這如何美意義呢？那我們就先謝過女人了。”抬轎的仆婦聽了大喜，忙福身伸謝。
“周媽媽，青嬈mm，你們去西配房裡歇歇。女人由我們服侍便能夠了。”蘭清一箭步蹲到俞眉遠身前，伸手要解俞眉遠衣裳。
俞眉煙站定，回身朝周素馨笑道：“周媽媽，取些錢請這兩位媽媽和姐姐吃茶，辛苦她們了。”
那些不易發覺的輕視怠慢，都悄悄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