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傷得如何?要找大夫嗎?山下馳道被落石堵了,官府已經派人來清理,還要等上一兩天賦氣通行,你們急的話隻怕要繞道建梁。”俞眉遠也不爭論,指了指床上的人問道。
他冇能如願觸碰到她。
上一世俞眉遠在普靜齋呆了好久,早將山上環境刺探清楚,那間屋蓋在普靜齋東牆外,供那些在山上遇險的男客借宿。屋子以木石壘成,瓦上落滿樹葉,牆上爬著青藤,破敗不堪。
俞眉遠聽了他的話就起了促狹的心。她有顆活了三十年的心,這少年不過十歲,就算表示得老成慎重,在她眼裡也還是個孩子。
小霍瞪眼,“哥哥”兩字被她吃掉了?
染了血的眼眸,帶著痛苦的茫然,在看到她的時候又垂垂明朗,叫她瞧出那瞳眸裡氤氳而上的欣喜與震驚。
俞眉遠眸子轉轉,道:“哦,小霍。”
像做了場冗長的夢,睜眼醒來他看到了年幼的她。
俞眉遠又想了想,回身指向來時路,道:“庵外有間荒廢的屋子。”
上一世在安國公府的老太君壽宴上,俞眉遠見過幅巴掌大的紫檀自轉繡屏。那幅繡品精美絕倫,曾吸引了後宅統統女眷來賓流連讚歎,就連俞眉遠都感覺奇異。繡屏上的牡丹會跟著紫檀座轉動時燭光光芒的竄改而變幻模樣,從含苞待放到漸次綻放再到枯萎殘落,這花便如活了普通,有了靈氣。
十年了……他竟還能聽到這個名字。
再加上重活一世,俞眉遠也不在乎這些了。
俞眉遠想不通,不自發抿了唇,稚氣未脫的臉上就顯出幾分憂?色來。
小霍敏捷站到攔到她前身,手臂微微展開,將她護在身後,臉上笑容也完整收斂。
小女人的臉頰又彈又鼓,看著就讓人又想戳又想掐,她抿著唇,唇角微勾,眼裡卻有三分肝火,他分不清她是在活力還是在笑,隻覺這小臉新鮮活潑、宜喜宜嗔。
“冇事,不疼。”少年揚眉,不覺得意,話冇說完就見本身的手被一隻小手攥住。
少年正俯身查探傷者的環境。
“彆逞強,逞強久了,就冇人曉得你的疼。”俞眉遠低頭,拿絹帕在他傷口四周謹慎擦拭,“本身的身材本身要愛惜,如果連你本身都不肯珍惜,另有誰會替你珍惜?”
可他不是已經死了?死在酒宴冰冷的刀刃下?
她不動聲色地思忖著,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普靜齋外。
裝得太久,她都忘了本身也是個會哭會笑的人。固執的真相就像裹在身材上的薄冰,一戳就裂,疼的極致,就是麻痹,像她中的無藥可救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