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媽媽蹙了眉。
伸手重按在衣衿下貼胸而墜的玉石上，她稍鬆口氣。費這麼多口水，她隻是想將這東西留在身邊罷了。須知上一世，母親也將這玉石給了她，可就在這一日，玉石被人利用奪走，用的也是一樣的來由。
她輕語著又福下身去，肩頭顫悠，靈巧又無助。
“這麼快？”周素馨訝然。
“慧媽媽！那如何成？府裡端方可不能破。”趙氏見狀拔了調子駁道。
“孃親教誨，‘民入孝弟，出長輩養老’，慧媽媽看起來最年長，阿遠自搶先長輩者而問之。”俞眉遠甜甜笑著，眼跟著眯作縫。
俞眉遠早已走到門口，青嬈端了青瓷茶杯，她親身接過，朝著趙氏遞去。
“府裡主子女人們另有諸多事件等著我服侍答覆，我可冇時候耗在這裡。”趙氏攏了攏襟口，朝外走去，說話間眼白一翻，輕聲嘀咕了句，“又潮又冷的破處所。”
踏進俞眉遠屋子的一共三小我，當前一個被周素馨喚作“趙姐姐”的趙氏，是個與周素馨年紀相仿的女人。她額前頭髮抹得光溜，盤著婦人的圓髻，戴了鑲珍珠的萬蝠抹額，髻間插了鎏金的飛雀銜雲釵並一支通透的綠翡簪，身上嶄新的暗金菊紋袍，袖口領口滾了一圈狐毛，通身的氣度比起俞眉遠這主子還盛。
“四姐兒慢點。”趙氏伸了手要抱她。
先動以情，再曉以理，她還真狠不下心回絕。
啪――
“趙姐姐，我們清算東西還需求些時候，你好歹再多留些光陰。”周素馨忙鬆了俞眉遠的手，跟著她朝外走。
她猜對了，這慧媽媽是俞府老太太杜氏的人。
“四女人，這位是府裡二姨娘身邊的趙媽媽，來接女人回京的。”周素馨固然驚奇自家女人的反應，還是不忘上前扶她下榻，一邊打著圓場。
那趙氏……但是有利不起早的人，接了這苦差使，天然是想不著陳跡地昧下她身上的財物。上輩子，她可記得恰是這趙氏以端方壓她，又騙她代為保管，哄得她將身上統統金玉都乖乖交出，最後天然是有去無回。
“周媽媽，是我讓金歌姐姐去泡的茶。”俞眉遠攥緊布老虎，羞怯道，“晨起時阿遠便聽聞府裡馬車中午方到，以是讓青嬈取了碧螺春來備著。幾位媽媽舟車勞累，想必都乏了，內裡又天寒地凍的，不如先在阿遠這裡吃口熱茶，稍作安息，旁的事容後再說。”
俞家四女人回京。
那是用狼的頭骨磨成的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