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眉遠怔住。
……
景儀門口停著一輛裝行李的大馬車。
“你親手釀的酒,親身替我整的行囊,我如何捨得不帶。放心吧,冇事的。”霍錚將她鬢角的髮絲攏到耳後,和順道。
“去……去床上……”她喘氣著推他。
“霍錚,來歲我的生辰,你也陪我過,好嗎?”她迷含混糊地說。
霍錚亦立時坐起,展臂抱住了她。
對於他,就該反客為主,不然要被他拆吃入腹了。
鈴音時急時緩,急時如夏季驟雨,顛覆而下,不斷於耳;緩時又如古寺撞鐘,雖遠雖慢,一聲一聲卻沉重悠長。
微啞的聲音一聲聲響起,反幾次複地奉告她同一件事。
細碎吟/哦夾在這陣鈴聲裡,把暮光時分的昭煜宮染出無邊綺色。
言罷,她將麵放入唇中,又挑了麵的另一頭到他唇邊。
這生辰一過,霍錚的遠行迫在眉睫。俞宗翰那邊已經籌辦安妥,隻要霍錚開口,隨時都能走,霍錚便將日子定在了她生辰後的第五日。
“不……彷彿真的忘了甚麼。不成,我要起來再看遍票據。”俞眉遠說著坐起,急倉促要掀被。
他們冇進俞府,而是策馬去了兆京的東城門,俞宗翰與他的人及行李車馬都從這裡解纜。
為避兆京裡的耳目,俞宗翰比霍錚早一日解纜,兩人並不應時上路。俞宗翰奉的是觀察水利的皇命,和疇前一樣。
“四女人……呸,晉王妃,你可彆忘了老六和我!”吳涯站在車馬旁衝她揮手。
“真的夠了,你歇歇好嗎?人都累瘦了。”霍錚蹲到她麵前。
俞眉遠笑著站起,將位置讓給他:“也好,我手僵得慌,寫不好字。”
俞眉遠已拉著他坐到桌邊,又從食盒裡取出壽麪。她行動很輕,隻是一俯頭,一抬手之間,總會暴露薄紗之下模糊的山巒溝壑,亦或柳枝小腰……霍錚看得要瘋。
霍錚坐下,聽她一字一句說著,緩緩落筆,俞眉遠站他身邊手也冇閒著,把寫好的紙一張張粘到藥瓶之上。
俞眉遠摩挲著扳指,第一次細心打量俞宗翰。
霍錚低聲一笑,道:“多就多吧,我還是帶著。最多就是行李慢行,總歸我前麵要在鳴沙關那處所呆上一段時候,都能用上。這車裡可有你親手釀的千山醉,不準你減掉。”
這兒的光芒太敞亮,她在他眼底纖毫畢現。
兩人的暗影間,他朝她伸脫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