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簡機器式的行動緩緩停止，怔怔看著滿床殷紅。
“前程？”霍錚皺了眉，他在兆京一向都隻是個閒散王爺，自在安閒，哪管過甚麼前程。
她必須說。
“那倒不會。”長寧曉得她要問甚麼，不待她說完便打斷，“固然待張淑妃與五皇兄親厚，但父皇向來冇動過廢太子的動機，乃至常說儲君乃安國之本，不成等閒拔除。隻不過……”
“我？我能如何？不就是宮裡宮外的調皮，總跑不出兆京這三裡地，不像你……唱了一出詐死的大戲，害很多少報酬你難過悲傷！”提及這事，長寧重重“哼”了聲，背過身去。
俞眉遠在宮裡也住了兩天，第三天，霍錚送她回俞府。
青銅嵌紫檀木的雙層密匣，他們從曹如林親信手中拿到的裝有通敵叛國證據的密匣。
男女之情，他雖愛，卻從未如這般難捨難棄過。
“好了，我的錯，對不住你，叫你為我難過悲傷了。”俞眉遠挨疇昔，在她背後奉迎笑道。
霍錚猛地昂首，目光如刃，毫無避諱：“兒臣不解父皇之意，現在兒臣內心隻要一個設法，便是替阿遠尋到解藥，再帶她分開兆京，遊曆四方，除此以外，不作他想。”
“是是是，我皮厚，不如你短長。”霍錚把她大氅攏緊，又正色道，“不與你談笑了，你現在不能用武，萬事可彆像疇前那樣強出頭。另有，我不在你身邊，你要記取誠懇喝藥，彆老折騰青嬈那丫頭。如果叫我曉得你冇乖乖喝藥……”
惠文帝的肝火像沙石忽塌。
他撫著她細緻的肌膚，有了絲迷惑。
俞眉遠徹夜與長寧一起宿在坤安宮裡。長寧非拉著她同榻而眠，隻說熟諳了這麼些日子，兩人也冇有秉燭夜談過，俞眉遠也就隨了她。
“霍家的江山社稷自有該操心的人來操心，兒臣已為天下耗了半生心力，現在隻想安閒度日。父皇，兒臣對您身後這個位子，毫無興趣。”
長寧搖點頭，拔拉著嫁妝盒裡的釵鐲，道：“她與我父皇之間，早就貌合神離了。”
“枕月，你可……受得住？”霍簡眼眸漸亂，用僅存的一絲明智問她。
“嗯。那次毒發極其凶惡，二皇兄……在七絕山的絕壁邊上就已昏闕，叫人送回宮裡時已人事不知，母後差點急瘋。厥後二皇兄被送回雲穀，存亡難測，母後日夜難安，在佛前足足跪了七日，誰勸都不起。”長寧揉揉眼，許是想起舊事，眼有發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