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瞭解那日起到現在,這男人從未像現在這般霸道強勢過,叫她難以抵擋。
霍錚被人從藥湯中扶出,隻著素白單衣,平躺在滾熱的石板上,石板之下就是火龍。楊如心罩了件青褂,長髮齊綰於腦後,正在石板邊的方桌上盤點著金針等物。
慈悲骨的霸道,隻要試過的人方知其苦,他寧死也不肯她來接受。
“阿遠……”魏眠曦還待再說,卻聽她一聲輕叱,馬兒已向前躍去。
語畢,她低頭:“阿遠,閉眼吧,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幸虧,他終究返來了。
……
楊如心知她情意已決,便不再多言,隻是拈了針站在二人身邊,自語著:“祖師在上,弟子本日枉顧師訓,不遵醫道,他朝如有報應,弟子願一力承擔。”
俞眉遠還冇反應過來,腰忽被他的手用力一攬,人朝前一撲,正撲進他懷裡。
一吻雖結,霍錚卻更用力抱緊她,低頭瞧著她媚眼如絲,尤帶著驚羞,久未回神。
青嬈一聽這話就知她老弊端又犯了。
藥的苦澀與密棗的甜混在一塊,利誘民氣,她隻感覺身材像要融成水,腰肢軟得隻靠他手臂撐起。
俞眉遠揹著霍錚日以繼夜地趕路,總算在第旬日趕至滄州府。
足矣。
霍錚盯了她兩眼,咕噥一聲:“在這裡。”
霍錚浸在深褐的藥湯中,浴桶之下有特製的火窯,不分日夜地包管藥湯溫度,霍錚被熏燙得肌膚通紅,臉頰泛出赤紅色,可俞眉遠伸手去摸他時,那臉還是冰的,就像塊長年不化的寒冰。他閉著眼,似睡去般。俞眉遠靠近看他,俄然發明這個男人的模樣好得過分。他睫毛長而密,在眼下籠出一小片暗影,鼻子矗立,唇的棱角弧線完美,清楚是張極俊的容顏,可他常日裡行事作派總叫人忽視了他的模樣,隻記得他這小我。
楊如心被她壓服,但是白雪嶺上各種藥材與東西都匱乏,金針渡穴之法風險太大,楊如心隻能帶他們到滄州府的慈意齋醫館中再作籌算。滄州府與他們本來要去的塗州相鄰,這裡有慈意齋最大的一家分館,藥材等物相對齊備些,施針的風險也會小很多。
青棱在她身後倒藥。
慈悲骨的毒進入俞眉遠體內後,如果冇有解藥,楊如心最多隻能保她五年壽命,且這五年之間,她不能再妄動內力,不然會被寒毒侵骨,非常痛苦。這便是凡人中慈悲骨與習武之人中慈悲骨最大的辨彆。凡人冇有內力,冇法抵抗慈悲骨的毒,就會像上輩子的她一樣,漸漸被腐蝕五感,不再有感受,以是世人常言這毒以慈悲為骨,是這世上最不痛苦的毒,但習武之人就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