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長寧到昭煜宮來尋他們,在霧華軒裡泡了壺茶等他們過來。
這麼熱的氣候,他的手竟然是冰的?
這味毒,冇有痛苦。
“我幫你把弓全收了,你就不生我的氣?”
“被燙到了?我瞅瞅!”俞眉遠探身望去。
他的手裡,也握著紫砂杯,是與俞眉遠同時端起的。
他還是思疑了。
淡青色的藥膏在她手背上抹開以後,隻剩薄薄一層透明膏體。她手上的淤痕伸展自衣袖中,霍錚瞧著眼睛難受,竟忘了男女之忌,悄悄拉起她的衣袖。
比現在晨的弓術課。
“你若不想來插手祭舞之選,便不要白占這個名額,倒害得前麵至心想插手祭舞的女人錯失了機遇。你在彆處如何我不管,凡是你在我毓秀宮一日,便要按我的端方。本日你晚了一會,害得統統人等你,你華侈大師的時候,我不能不罰。就罰你在弓術課結束以後多舉弓兩盞茶時候,位置不準動,再把這裡的東西清算好,不準任何人幫手。”
可他甚麼都不能問,俞眉遠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他早該清楚的。
一通拆招以後俞眉遠獲得長久的安息,便倚著殿前的石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要累壞了。霍錚一眼看到她手背上足有半個巴掌大的淤痕,情不自禁皺了眉,就要進屋取藥。
……
抹了把汗,她回身,發明身後竟另有人。
但是……冇有溫度。
手俄然鬆開,那隻紫砂杯滾落,在地上砸成碎片,茶水濺濕他的衣裳。
這些日子,她累得太狠。早上對付毓秀宮的祭舞之課,下午一刻不斷地與他拆招。再如何,她也隻是個十五歲的閨閣少女,如許的日子連著幾天下來,已經讓她要散架了,她愣是一聲冇吱過。
霍錚又好氣又好笑,剛想開口說她,卻俄然間沉了眼。
他垂眸,目光落在本技藝上。
目光一轉,她又瞥見他盯著影子時專注的目光,與唇瓣那絲滿足的笑。
誰也不信。
“讓你罷了。”霍錚搖點頭,發笑道。
措置完她手臂的傷口,她仍睡得苦澀,天氣尚早,霍錚已經狠不下心再喚醒她,便愣愣坐在她身側。
走到她身邊蹲下,他並不喚醒她。髮絲粘著她的臉頰勾入唇中,他伸指將那縷髮絲從她唇中拉出,能夠有些癢,她像嬰兒似咂咂唇,神采討憐。霍錚忍不住笑了,他坐到她身邊,將手中小瓷盒翻開,從裡頭挑了些淡青色的藥膏在指尖,以另一手托起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