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扶住車軾,一轉眼,那群惱人的鶯鶯燕燕就被拋在腦後,楚子苓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此處就是女閭?”

緊了緊手中韁繩,田恒笑了出來:“如此最好,本日救了那公子,少不了犒賞,等會兒能夠多買些喜好的物事了。”

少年一驚,轉了過甚:“巫女?怎會是女子?她胸前……”

楚子苓挑起藥材可比平常女郎挑金飾講究多了,足足花去了一個時候, 才把一整條街逛了個遍。回過神來, 她略顯難堪的對田恒道:“讓你久等了,可要去彆處看看?”

但是楚子苓卻皺了皺眉:“妄為的苦頭,公子還未吃夠嗎?”

“君子但是來玩耍的?奴家中有玄酒、椒漿,上好清醴!”

笑聲衝散了方纔的呆滯,馬蹄踏踏,愈發輕巧舒暢。

“公子!”見他能轉動也能說話了,一旁寺人歡樂的幾近落下淚來。

或許在這個殘暴的春秋,此處也是這些女子的樂居之所吧?

既然是出來逛街, 第一站必定是賣乾貨、香料的坊市。齊國河運便當, 商貿發財, 鄰近又是一樣善於經商的宋、衛、鄭三國, 是以能找到很多彆處難見的藥材。可惜外洋貿易的雛形都未呈現, 那些原產地不在中國的藥材, 怕是要再過幾百年,才氣跟著駝隊和海船到達中原吧。

這調侃,但是足以傷到一些人的“男人氣勢”,田恒卻哈哈一笑:“那就勞賢弟破鈔了。”

“若君子垂憐,奴可不收夜資!”

被那處於變聲器的公鴨嗓刺得打了個激靈,楚子苓猛地昂首,就見前麵不遠處,兩個滿麵橫肉的男人持著刀,一人拎個木匣,一人扛著絹匹,正自包抄圈裡殺出,而被保護圍在中間的,是一個跌坐在地,單手捂臉的少年,也不知是被打了還是砍傷了。

還能降降這要命的肝火。

見寺性命令,幾個宮衛這才退後,讓開了門路。楚子苓也不管那麵色焦心的中年人,跪在地上,直接翻開了少年的眼皮,先查瞳孔,再探頸脈,隨後挪脫手足,探脈辨症。呼吸不該,雙目緊閉,四肢厥冷,果然是氣厥。

服侍在一邊的寺人輕咳一聲:“那大巫似是出門有事,改了妝容,她應是位巫女。”

“賤奴!給吾站住!”

楚子苓撇他一眼,的確難忍腹誹。是啊,以他這身材模樣,另有此時彪悍非常的民風,田恒哪需求到女閭尋|歡?到這“虎狼之地”,誰睡誰還指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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