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湯真能治好吾身上惡疾?”密姬將信將疑,接過陶碗,嗅了一嗅,隻覺酸苦刺鼻。
她但是早就留意過的。當初治那田懦夫時,巫苓從野地裡采來一種靈藥,配以乾薑和大棗,熬煮成湯,隻花幾天工夫,就讓那病懨懨的男人規複活機。厥後巫苓本身身上來月事時,也討了乾薑和大棗,熬成湯水。想來這兩物對女子亦有裨益。那治密姬的病,豈不是隻要再加一味藥就好?
蒹葭卻瞭然的點了點頭:“奴懂了!敬神為重!”
見她不似討厭, 鄭黑肱隻覺心跳怦怦, 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吾可帶你回返鄭國, 許你貴妾之位。如有一日,吾妻早逝,定扶你為正……”
楚人衣裙纖瘦,腰細了穿來更美。密姬倒是輕歎一聲:“腰細又有何用?不知傅多少粉才氣見人……”
鄭黑肱一愣,驀地坐起家來:“不消鍼灸了?”
“不適?哪有不適……”密姬尚未發覺,隻覺嘴唇有些發木。
火急頃刻湧上,鄭黑肱也不顧身上衣衿大敞, 傾身攔在那女子麵前:“巫, 巫苓, 你可願嫁吾?”
把身邊侍女薦上,本就是固寵的體例。這伯彌出身平平,又知心合意,可不是最好的人選?
“阿姊,把湯藥喝了,病就能好。”冇有假手旁人,伯彌親身熬出了一碗湯藥,端到了密姬麵前。
一向走出老遠,蒹葭才謹慎道:“大巫果然不能嫁人嗎?奴看公孫不差啊……”
直到那倩影消逝不見,鄭黑肱才如大夢方醒,以袖掩麵。胸口一陣絞痛,比之前喘疾時更難忍耐。她為何不喜?因他不知禮數嗎?因他體弱多病嗎?因他身在楚國為質嗎?還是因為那女子是個巫者,巫者本就不該被人覬覦……
密姬在流涎。像是節製不住麵上神采,她的唇角傾斜,滴下一串涎液,卻無知無覺,奇特的讓人脊背發寒。
伯彌趕快跑去開窗,但是回到榻邊時,她瞳人一縮,結結巴巴問道:“阿,阿姊,你唇邊……”
偌大房間中,無人敢言,隻能聽到纖細的抽泣聲。
有甚麼沿著咽喉向下,落入腹內,方纔溫馨的溫熱,變成了烈火灼烤,密姬痛的再也坐不住了,一下癱倒在榻上。暈眩、心悸,另有腹中劇痛,讓她渾身都抖了起來。
取她做妾,還是第一順位的正妻預備役?楚子苓的確無言以對。後代有人敢這麼求婚,明擺著是要討打的。但是這是後代嗎?麵前那青年神采專注,目光狂熱,稱得上一片熱誠。而他給出的承諾,也充足讓很多民氣動。畢竟他是鄭國公孫,是與周天子一脈的姬姓貴胄,他平生當中,又會有幾次,如此向女人傾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