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經派人去好好補葺翠竹山莊了,外務府也已重新製定了府邸的名字,你且去挑一個換上。”
皇兄咬了一口,讚道:“到底是你的小廚房無能,這香糕做得甜而不膩,獨占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氣。”
皇兄揚一揚手錶示我退下。我便福了一禮,起成分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欲掀起門簾,忽聞身後傳來:“朕傳聞翠竹山莊裡翠竹環抱,不植他物,但是前去補葺的宮人卻傳來講瀟湘竹館前唯獨植了一片桃林。舊事不成追,但你到底還是得避諱著點。”
我走疇昔,伸手碰了一下茶杯,道:“皇兄的茶涼了,臣妹為您再換一杯。”說罷便將茶杯拿起來,走到劈麵的小桌子上儘數倒掉,重新烹一壺熱水,將茶杯重新燙過一遍,再將取了些許茶葉放在茶杯中,泡入熱水,過濾掉第一遍,複再倒入半杯熱水,又用煮過的溫水倒入滿杯,蓋上杯蓋,方端到皇兄的案邊。
玄月三十,北方京都已有入冬的跡象,而在如許的日子裡,我被傳喚進養心殿。彼時我裹著一身新製的海棠紅蜀錦貂皮披風,手上捧著一個方纔換好熱湯的湯婆子,頭上戴著一頂素錦貂絨帽子,站在養心殿門口時被風一吹也經不住打了個寒噤。而跪在身邊的冉嬪,脫簪請罪不說,身上隻穿了一件薄弱的春衣,風一吹,好像一片秋葉敘敘將落。
父皇在位經常受陳楚兩國所擾,雖則當時陳楚兩國的國力有力抵當最為鼎盛的央國,隻能做些小偷小搶的騷擾,但因為楚有長河橫貫陳央之間,陳有高山攔於其間,以是父皇也無可何如。而到了皇兄即位至今,陳楚已經國力豐富,足以與央國三足鼎立天下,因此陳楚對於央國的邊疆的騷擾已不是小小的偷劫,而是打殺劫奪幾次產生。
於我而言,時候是遲緩的。而於韓萱而言,時候恍若白駒過隙。
我一聽,屈身施禮謝恩,麵上早已收起了本來的驚慌,化為恭敬和恩賜的神情。
這是我回宮後第一次進禦書房,先前父皇在位時我偶爾也會來這裡尋他玩鬨,但到底當時還小,即便朝政在前我也聽不懂。現在再度回宮,因著女子不成乾政的原因,我極少到這裡來,即便有事要與皇兄參議,也是尋著他在乾清殿的時候再去拜見。
如此便又過了四五日,韓萱立後之事籌辦得根基恰當,我也便稍稍餘暇了下來。但後宮還是風波不竭,本來因小產一向謹慎療養的成昭儀突發夢魘,日日不得安眠,總吵著嚷著說她的孩子向她哭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