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前花房送來的幾盆裡頭,我最為鐘愛的便是羞女。花蕊周邊的花瓣呈淡黃色,向著花蕊的方向卷著,如同女子的麵龐般姣好。而外沿的花瓣則為粉紅色,向著下方垂下,如同女子的長裙。因著它花型如同嬌羞女子,故而取之曰羞女。
我斟滿一杯飲下,複又斟滿,再飲,連連飲了五杯方止。說不清是在跟天上的圓月置氣,還是在跟殿內旖旎合歡,含混豪華的氛圍置氣,又或許是跟那些隻一心一意貼在男人身上的女人置氣。歸正心口悶悶的,說不上來的難受。
我有力答覆嫣兒的話,隻是點了一下頭算是迴應罷。到底秋色蕭索過分,心中的愁悶老是積累難消。
康福驚得朝我使了一下眼色,臉上一陣苦悶地向我乞助。
殿中諸人根基已經搜尋結束,素蓉姑姑走到我麵前福身道:“委曲公主了。”
“主子如若身子不爽便晚些再回席吧。”
一言既出,殿中世人都失容,尾席上的貴族蜜斯臉上更是羞憤肝火,但是不好發作。
我隔著珠簾冷眼瞧著,冉嬪的臉上早已慘白如紙,手上的絹布揉得不像樣,眼裡儘是恨恨之色。而位於下首首坐的韓萱則麵色如潮,從耳根便紅得半點諱飾不住小女子的嬌羞之態。
嫣兒往我的青玉酒尊裡再斟滿酒。
我乾脆坐到走廊長椅上,卸去手上的護甲,輕柔地撫摩著羞女的花瓣。
許太醫原是急得不像樣,被我俄然一抓慌得從速向我施禮回話:“回公主的話,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孩子是保不住了。”
“此事蹊蹺得很,冉嬪方纔之言實在過分篤定凶手就在殿中,但我也說不出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且走一步看一步罷。”
“天子到底還是太仁慈了些。冉嬪本日殿前失禮,不宜奉養君上,罰禁足一月,再挑個熟諳宮規的嬤嬤去好好教誨冉嬪端方。”
冉嬪剜了衿娘一眼,極儘諷刺地說道:“矜常在這話嬪妾倒是不敢接了。皇上太後天然不會是殺人凶手。但矜常在這句非富即貴,難不成您自個也高貴非常不成?”
小宮女被我俄然暴跳如雷的語氣驚得渾身顫抖,顫巍巍地回道:“回公主的話,成昭儀才一個多月的身孕,太醫還將來得及上報。方纔席間昭儀娘娘俄然小腹疼痛,宮人一看已經流了好些血。太醫診斷說昭儀娘娘是誤食了紅花才導致流產,現在儀元殿亂成一團,皇上命奴婢來召公主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