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已經商談完了,接下去便不再提及此事。我與衿娘坐在窗邊,又命人開了一絲小縫,兩人身上皆染就一層薄薄的日光,就如許相對而坐,閒話家常。
此事風頭漸淡以後,我便尋了個探病的由頭纏著父皇許我出宮。實在我更獵奇的是甚麼樣的女子能讓幾近被說成不近女色的三皇兄不顧統統都要迎娶進門。我是從小偷看慣了紅拂女之類的義姬之事,以是也不免在相見之前便把衿娘和紅拂女一流歸在一處。
她向我福了福身,攔住了我的來路。“公主現在但是想到禦書房求皇上饒過三皇子?”
她自發失了禮數,倉猝向我跪下告罪。
“另有,既然是為太後的身材著想,這經籍和香料天然不能假以彆人之手,便勞煩冉嬪親身做好送往各處。為了冉嬪能放心為太後祈福,接下來的一個月便讓外務府將綠頭牌撤下來,不必到禦前服侍了。”
提及來,衿娘是我在宮裡獨一的朋友。她本是出身煙柳之地,是長安最大的青樓尋歡閣的一名妓子。雖並非花魁,但裙下恩客很多是文人雅客,反倒使她在長安風景無兩。
衿娘聽我這般說著,倒笑出了聲,那笑裡還是如往年般嬌媚多姿,但是到底滄桑了幾分。“你瞧瞧,現在當了家,到底還是不一樣了。好了,那冉嬪本日被你這般怒斥,來日彆人也會以她為鑒不敢等閒冒昧。你在我這耍了好大的威風,現在倒萬般皆是我的不是了。”
我昂首在她的屋裡環顧了一圈,在珠簾中間還放著一個檀木書架,上麵安設著自先秦至今的詩集,我不由有些訝異。“本宮聽聞你出身花柳,怎的也識文斷字?”
但是冉嬪是甚麼性子,固然不是出身大門大戶的人家,但是到底骨子裡也不答應衿娘如許身份的人的侵犯,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奴婢。果然,佩玉說完後便聽到裡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接著便是衿孃的驚呼和佩玉的啞忍抽泣。
衿娘聽我這般為她說話,臉上惶恐萬分,未說一句便又要跪下謝恩。我倉猝讓錦蘭將她扶起來。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弭,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衿孃的神采倒是還好,我一出去她的眼神裡露著較著的歡樂,此時迫於端方也跟著冉嬪跪下給我施禮。
我天然曉得這些東西對於冉嬪而言樣樣都是好的,但也一定未曾有過。隻不過這麼多好東西加在一塊,饒是她也不免眼紅,何況是贈與她最最瞧不上眼的衿娘。我心下雖是如許打量著,但是臉上的笑還是冇有變,轉頭跟著衿娘說著話。“不過都是些小玩意,前些日子皇兄賞了很多好東西,本宮也是借花獻佛罷了。到底還是要你喜好纔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