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賢首麵色烏青，正要怒斥，馬周搶在前麵厲聲道：“去歲洛陽大戰，王世充向竇建德乞援，使者王琬、長孫安世厚賄清河崔氏，使竇建德率雄師南下。”
“不錯。”馬周歎道：“若程總管不肯出兵，館陶隻能恪守……劉黑闥難破館陶，理應攻打黎陽倉。”
那位正被推搡的文士是貝洲人氏，而崔賢首是清河崔氏後輩，說不定有甚麼齷蹉，這是要借刀殺人。
方纔坐定，馬周就從懷中取出一塊牌子遞疇昔。
“開口！”崔賢首怒喝道：“清河崔氏，千年望族，如何容你……”
聞聲喧鬨聲，大漢轉頭凝睇，街道拐角處，十多個雜役正推搡一名青年文士。
“下博一戰，原國公頓足不前，淮陽王墮入陣中遭擒，六日前唐軍活捉頡利可汗宗子欲穀設，換回淮陽王。”馬周口齒清楚的敏捷答道：“現在魏洲田總管亦在館陶城內。”
程名振嗤笑了聲，本身如何會將黎陽倉留給劉黑闥？
“有何為憑？”崔賢首冷然道：“劉黑闥雄師猛攻館陶，此賊慣以狡猾聞名，程總管不得不防。”
程名振打量著馬周，“淮陽王現在那邊？”
田留安也是秦王府出身，天然也有一塊。
洛水大戰，程名振在李世民麾下聽令，截斷劉黑闥糧路，後者不得不放棄方纔攻占的洛城，佈陣以對，終究被李世民擊潰。
“天然有所憑據。”馬周清算衣衫，嘲笑道：“但請程總管斥退擺佈閒雜人等。”
程名振接詳確看，皺眉道：“淮陽王給你的？”
程名振眉頭一挑，他昔日在竇建德麾下職位不高，是傳聞過蘇定方這個名字的。
馬周去關中，說得好聽點那是遊曆，實在是在河北待不下去了，獲咎了清河崔氏，天然是到處遭難。
程名振瞥了眼崔賢首，這句話明顯是意有所指……這兩人看起來是真的有仇怨。
“半個月前，刑洲總管焚糧倉，蘇定方在貝洲將劉十善籌集的糧草付之一炬……”
“若程總管效仿刑洲之行，一把火全都燒了……”
彷彿發覺到了程名振的疑慮，馬周減輕語氣道：“朝中救兵短時候內難以來援，齊王率數萬雄師頓足月許不肯北上，如果魏洲城破，劉黑闥西向攻衛洲，如之何如？”
程名振微微點頭，客歲他在李世民麾下聽令，見過幾位同僚手中的這塊牌子……這是秦王府擺佈六護軍府的將領身份鐵牌，比如齊善行手中就有一塊。
馬周緩緩的吐了口氣，總算是不負所托，隻要衛洲肯出兵，齊善行就算不想出兵……也隻能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