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薄紗,裹著鹹腥海風漫過礁石,絲絲縷縷地纏繞在慕容雪周身。她跪坐在珊瑚碑前,指尖悄悄撫過“慕容明月之墓”的刻痕,那冰冷的石碑似帶著光陰的溫度,訴說著往昔的故事。碑底裂縫排泄幽藍液體,與葉靈兒竹笛中流淌的汁液如出一轍,色彩、質感都驚人地類似,彷彿二者之間有著奧秘的聯絡。
葉靈兒竹笛吹響破魂音,音波如利刃般震碎鐵鏈,卻也喚醒了更多奧妙——每根斷裂的鎖鏈末端都拴著青銅匣,匣中儘是嬰兒骸骨,後頸皆刻北鬥七星,似是某種奧秘的標記。慕容雪劍挑烈焰,火光中瞥見某具骸骨的繈褓殘片,竟與本身懷中那塊紋路互補,似是本來一體之物。
慕容雪旋身擋在葉靈兒身前,明月劍貫穿肩胛,鮮血如注,染紅了她的衣衫。鮮血濺在青銅劍上,劍身閃現三百年前篆文:“以雙鞘血,啟往生門。”筆跡鮮紅,如血般刺目。葉靈兒趁機握住無痕劍,劍鋒劃過本身心口疤痕,幽藍血液與慕容雪的紅血在空中融會,竟凝成慕容明月虛影,麵龐慈愛,帶著一絲欣喜的笑容。
林婉兒拾起半塊染血繈褓,佛光在她掌心映出昨夜幻象:三百年前暴雨夜,電閃雷鳴,暴風吼怒,慕容明月在雨中艱钜前行,手中抱著兩個繈褓。她眼神決然,終究在海邊停下,剜心封入青銅鼎時,將兩個繈褓彆離拋向怒海——一個繡著“楚”字,針腳精密,帶著母親的期許;另一個倒是“葉”字血書,筆跡傾斜,似是倉促間以血寫就。
雙劍入水的頃刻,歸墟深處傳來嬰兒哭泣,聲音清澈,如黃鶯出穀。柳如煙拋出最後三枚青銅鈴結成遁甲陣,波浪托著世人衝向仙島,浪濤澎湃,如紅色的駿馬奔騰。幽靈船在身後崩塌,玄苦殘魂的嘶吼混著浪濤:“雙生子必亡其一……”聲音垂垂消逝在風中。
“師父?”林婉兒佛珠落地,收回清脆聲響,她清楚記得玄苦已在九幽窟自戕,現在卻呈現在此處,讓她難以置信。棺中人俄然睜眼,瞳孔分裂成雙瞳,眼中閃過一絲龐大的情感:“當年楚青冥將惡念封入我體內,慕容明月卻把善念……”話音未落,追擊的七大派弟子已殺至艙口,峨眉刺穿透木板,鬼火撲滅纜繩,整艘幽靈船刹時墮入火海,火焰熊熊燃燒,映紅了世人的臉龐。
“這些都是失利的劍鞘。”楚逸塵龍紋感到到同類氣味,掌心真氣不受控地轟向艙壁,木板炸裂處,三百具水晶棺隨浪濤湧入底艙,棺中少女麵龐與葉靈兒愈發類似,彷彿是一張張反覆的畫卷,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