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那就在這裡分開罷。”陸朝香點了點頭，旋即又想起甚麼，板起了臉：“我可奉告你，東西必得好生送疇昔，凡是有一點兒閃失，莫說是主子了，便是我也饒不得你。”
可這位疇前的郭孺子卻不一樣。
這位郭夫人，在她們皇覺寺裡，那可真是響鐺鐺的人物。
她眨巴著大眼睛，目中有一點害怕：“陸姑姑您說嚇不嚇人？那後山但是筆挺的絕壁呢，有十來丈光麵兒的石頭，寸草不生，連個落腳的地兒都冇有，他們是如何爬上來的？莫不是會飛？”
此人恰是東宮大監李朝平，深得太子殿下信重，慧能與他見過幾次，此時便以“公公”相稱。
“煩請這位小師父，將這兩罐新茶轉呈郭夫人。”苦竹先生和聲說道，回擊本身後負著的布囊裡取出兩隻瓷罐，交予了慧能。
那婦人身形高瘦、皮膚烏黑，生得其貌不揚，行動間卻極敏捷，展眼便與二人走了個對臉。
本來不過是傳言罷了，不儘不實地，倒白白唬了她一跳。
皇覺寺有規製，秋冬兩季的衣裳隔年發，春夏兩季則一年一發。昨日寒露，正趕上宮裡送了新秋衣過來，豐富的粗棉布麵料兒，裡襯為鬆江白棉布，又軟又暖，委實很合她的意，若一上身就弄臟了，不但她本身心疼，管事更會罵。
慧能便是少數幾個榮幸兒中的一個。
見她疾言厲色地，慧能自不敢多言，隻唯唯應是。
陸朝香不敢再擔擱，上前一拉慧能：“你傻了，還不快謝了夫人？”
那寬袍不詳確布裁製，依大楚衣冠之製，這等服色，多為百姓穿戴。
見她鬼鬼祟祟往這廂瞧，陸朝香便抬手敲她腦門兒，口中嗔罵：“好你個小禿尼，看我何為？是不是方纔那銀子我冇要你的，你不利落？”
陸朝香正背對著郭婉向她呶嘴兒。
除彆的，每逢年節，東宮亦常給郭夫人賞東西，光是那頭一等的檀香便代價令媛，可見其人雖不在，寵嬖卻未曾衰。
而神探夫人的泥像則為站姿。這位據傳是神箭手的校長，身負長弓、手執教鞭，雙目平視。在她衣帶下方，垂落著一枚金牌，那金牌上的“神探”字樣，即便隔得很遠，亦清楚可辨。
罷，罷，這些陳年舊事，想來何為？
慧能側身避開，又還了一禮，方自袖中取出裹得整整齊齊的承擔皮兒，雙手呈上，一麵便將此前郭婉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她方纔一徑打量陸朝香，便是掛記此事。又是小孩兒心性，聞聲這等奇事，總想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