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多年前一次小小的失誤,竟令得縣主偶爾入局,而多年以後,就是這一點小錯誤,便將事情推向了不成瞻望的局麵。
一旁的白老泉倒三角眼爆張,直勾勾盯著那信封,目中垂涎不加粉飾。
康王妃微闔雙眸,無數喟歎,皆化作此際沉默。
白老泉看了他二人一眼,低下頭,撇了撇嘴。
沈靖之眉峰動了動,陰沉而平板的臉上,可貴地浮起一些情感。
她並不籌算獎懲誰,哪怕沈靖之乃此事首錯,她也不會究查了。
坦白說,她開端也是抱怨那人的。
沈靖之冷眼看著他,蛇目當中,儘是陰鷙。
無聲地歎了口氣,康王妃低低語道:“這也是天意吧。誰又能想到,長公主俄然與我們打仗,倒是為著她的寶貝女兒香山縣主?狗天子壞了縣主姻緣,又將長公主在軍中的安插打散,長公主一氣之下方派人去了山東,可我們卻又行刺縣主……”
言至此,她沉吟半晌,麵上忽地劃過一抹絕然,揀出案上銀票,均分紅三份,將此中兩份朝前一推,沉聲道:“這是兩位將軍一年的俸祿,雖少了些,倒是百姓們的一片情意,還請萬勿推讓。”
康王妃神情不動,渾若未覺。
一提及長公主,他便又忘了尊卑,搔完脖領,又拍大腿,“嘖嘖”連聲,一臉地可惜:“可惜她來得太遲,若早個一兩年,如何著我們也能先把狗天子給殺了,到時候小郡王一現身,這天下還不就是我們的了?”
“我看這長公主也是失心瘋了,如何這時候纔想起來找我們?早乾嗎去了?”白老泉呲著滿口黃牙,抬手搔了搔脖領。
康王妃與沈靖之對視一眼,神情皆有些黯然。
所謂天意弄人,概莫如是。
更好笑的是,康王妃清楚本身也是不信的,卻還拿這話亂來人。
他儘管殺人拿錢,旁的他管不著。
除了對康王妃一家另有幾分恭敬,沈靖之視旁人皆如螻蟻,論心狠手辣,白老泉自忖不差他多少,可若論心機狡計,白老泉就自愧弗如了,是故,他不肯等閒開罪對方。
康王妃卻像冇瞧見。
可現在再看,若無小行山行刺,他們與長公主府能夠早就綁到了一起,則長公主毀滅時,他們也必將成為陪葬。
白老泉發覺到了,卻底子不在乎,隻目注康王妃,似在等她命令。
沈靖之吃了一驚,旋即又是大為動容,叉手顫聲道:“娘娘運籌帷幄、勞心勞力,末將等寸功未立,無功不受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