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滿懷歹意、卻又實在到冇法回嘴的話語，已然將她緊緊困住。每一字皆為尖刺，抵進她的肌膚，穿透她的骨髓，再狠狠紮進她的心底，讓她的每一次呼吸，都鑽心腸痛。
以是，她對郭婉，冇有一絲的謝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郭婉方纔啟唇。沙啞的聲音，先另有些破裂，卻又很快圓潤恬和，不見一絲裂隙。
冷冷話音、匝地有聲，郭婉卻毫無反應。
比寒夜中冷衾獨坐的冷，更甚百倍。
“那七千兩的事兒，是崔玉英出首揭露的。”她道，舔了舔枯燥的嘴唇，忽地像是想起甚麼，舉袖而笑：“啊喲，我如何與你提及這些來了？這崔玉英但是有品級的宮人，郭女人現在不過一介百姓罷了，就說了你也不曉得、曉得了你也不熟諳、熟諳了你也搭不上話，不是麼？”
郭淩彎眉笑起來，纖纖十指挽作蘭花，提起裙襬，回身將行。
她有些遲緩地轉過甚，看向郭淩，像是不熟諳她普通。
朔風哀號著、低嚥著，自極遠處而來，鑽進衣領與袖口，似一片片冰冷而薄的刀片，掠去身上統統暖意。
可她忍住了。
她微低著頭，似仍在打量手中那截枯枝，雙唇抿成一條直線。
郭婉感覺冷。
郭婉死命咬住舌尖，籍由那鋒利的疼痛，以使本身保持復甦，而不是發瘋般地嘶吼出來。
滿身的血都像被凍住，指尖發麻，足底像踏著冰。
“郭女人越來越會說話了。”她聞聲了本身的聲音，平平的、安然的，仿似平常。
郭淩掃眼看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不過，郭淩並不活力。
很快地，那聲音又收回一陣笑，甜美嬌脆、卻又有一種說不出地堅固，如層層堡壘，將那些發瘋般的尖叫、刺入骨髓的疼痛，儘皆圍住。
喉頭的刺疼更加清楚，冷風倒灌出去，激得她想咳嗽。
“郭夫人的第五個好運，便是韓家兩老也病死了。”她漫聲道，目中調侃一閃而逝：“我聽人說，郭媛和明心中的毒底子就是同一種，是韓老太爺當年給女兒的陪嫁。我猜著，那毒藥如果有下剩的，到底交在了誰的手上，韓老太爺必然曉得。”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她必須平靜如恒、毫無異動，才氣真正教人放心。
很較著的挖苦，襯著她麵上甜笑，更加有種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