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人“唔”了一聲,道:“就照你說的辦。過幾日恰好你休沐,便選在那一日解纜罷,車馬我都配好了,到時候你親身送一趟,也好放心。”
這三太太,又何必呢?
劉寶善家的忙又回身:“老太太另有甚麼叮嚀。”
他說得安靜,許老夫人更是麵色不動,目視前頭戲台,語聲和緩:“這倒是該當的,還是你想得殷勤。不是我說,那孩子心機太重,前幾日她來存候,我瞧著她又瘦了些,可見還是冇養好,倒也該多幾小我替她分擔,她也好放心養胎。”
“劉家的,有幾件事兒需得你去做。”許老夫人的聲音傳來,令劉寶善家的回過神。
劉寶善家的便附在她耳邊,悄聲提及話來。
“用不著,三丫頭……陳大女人從不扯謊。”許老夫人想也不想隧道,神態安然:“再一個,三太太是個甚麼樣兒的人,從魘勝當時候起,你在旁冷眼瞧了這麼久,還冇個數?”
那但是她本身身上的肉啊,她竟也能起如許暴虐的動機,人都道“虎毒不食子”,這柳氏的心比那老虎可狠多了。
她忙躬立著道:“請老太太叮嚀。”
再者說,她前頭那些籌算,也實在太誅心,幸得陳瀅從一開端兒就把這根兒給掐了,若不然,國公府說不得就要大亂。
好輕易懷了身孕,就此得了老太太恩賞,從家廟回到府中,陳勵也將她寶貝似地疼著,她如何就不曉得念恩?
李氏心機並不在此處,然此時細細賞玩,卻也感覺,那唱段很有幾分動聽心處,一時候倒也得空旁顧,隻專意聽起戲來。
“這一折《梅娘歎春》乃是老戲文了,我也是前些時候偶爾聽人唱了一回,真真驚為天人。”點這折戲的是許氏,她與李氏並了桌兒,便與她悄聲群情起來。
許老夫人想了想,淡聲道:“明兒你備上幾色禮,拿著我的帖兒,親去柳家跑一趟,就把本日三太太與陳大女人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地說上一遍。”
陳勵應下了,再閒話幾句,看看無事,便自辭去。
她輕蹙眉尖、軟著腰身,一舉手一投足,直將那閨閣少女的作派學得個神似,更兼嗓音甜嫩、吐字脆亮,雖比那些名角兒少幾分神韻,卻勝在口齒清麗,甫一開聲,竟大有繞梁之意,倒贏了個見麵彩。
劉寶善家的心頭一凜,曉得許老夫人這是真的動了氣,哪敢辯駁,忙道:“老太太說的是。”
劉寶善家的垂首不語,心下亦很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