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何其熟諳？
陳瀅接之在手，湊於麵前細看。
這話委實不大好聽。
陳瀅覺著，這金飾與其戴在頭上，倒不若將之當作裝潢品或工藝品賞識更好。
這莫非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陳湘更加羞不成抑，強自繃著臉道：“這是祖母予的，天然得好生收著纔是。”
二房分宗，本就是永成侯府的一處隱痛，平素鮮有人提，陳涵倒好，就這麼直說出來，陳湘很怕陳瀅不喜。
天光自窗外湧入，投射在這套華麗的金飾上，泛出溫潤溫和的光芒，似那些曾經的韶華與故事，自光陰的彼端向著此處凝睇。
許老夫人恰是言午之許，這個“言”字，難不成竟是代表了她的姓嗎？
陳涵聞言，那嘴又撇去一邊兒，隻她現在的心機都在那紅寶石頭麵上，倒也冇再說怪話，一行人便又迴轉院中，去了陳湘所住的西廂。
那一處也有表記。
她微吃一驚，忙舉起細看，卻見那上頭竟刻著字，她很快便認出，那是個“萱”字。
陳瀅知她難堪，點頭笑道：“湘姐姐太客氣了，我都明白的。”
“真真胡扯！你怎地說話也冇個遮攔？”陳湘又是難堪、又是害臊，冒死向她打眼色。
陳瀅謝過她，擎起匣中花樹，細心察看簪尾，隨後便發明，那簪尾竟也有刻字，是一個“言”字。
那一刻，陳瀅幾近覺出畏敬。
或許在旁人眼中，它是暗淡的、陳腐的，教人生出徒然之感，可在陳瀅看來，這帶著工夫餘味的物事，才更值得細品。
那兩套頭麵各占一層，每套皆是簪鉺釵釧成雙，因上頭一層仍舊是老款兒，陳涵不感興趣，隨便瞅了瞅便放一旁，隻盯著第二層的時髦款兒猛瞧，點頭咂嘴地讚個不息。
陳瀅與她卻正相反。
陳湘不料話題竟轉至此處，頓時紅了臉，啐道：“三mm這說的甚麼渾話？我還在家住著呢，甚麼嫁奩不嫁奩的？”
陳涵底子不睬這茬，將嘴一撇：“二姐姐你也忒小器了，我說了幾次都不肯拿出來給我看看，恐怕我搶你的還是怎地？”
采珮很快捧出個鏍鈿匣子，乃是雙層形製，看來很有重量，她兩手捧著都吃力，待拉開匣蓋兒，那灩灩紅光直撲進眼裡，陳涵立時羨慕起來，“嘖嘖”連聲：“不說格式，單說這紅寶石，真真是冇有一點兒正色，色彩紅得正，端的是好東西！”
言畢，她幾步走到陳瀅跟前，將她往陳湘麵前一推，轉著眸子兒道：“恰好這時候阿瀅也在，人家現在是客，如何著你也不能駁了客人的麵子。現在客人要看你那寶貝頭麵，你若不該下，我就奉告祖母去，說你怠慢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