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瀅唇角動了動:“不必說,那宴席之上,定然出了事兒。”
“接下來的事情,還真是很輕易猜。”陳瀅淡然接語,麵上有著一絲厭倦,“誠意伯這門婚事,忠勇伯府是毫不會放棄的,算來算去,便隻能請盧六女人來救場了。”
陳瀅調侃地勾了勾唇。
“那位盧三女人,想是極其聰明的。”陳瀅歎一聲,不知是該為此光榮,還是為此哀思。
如此一來,兩府仍舊是姻親,那誠意伯府想也不會回絕。
知實聞言,先點了點頭,複又點頭,道:“也不但盧三女人聰明,那位蔡大人也是個好人。說來也巧,三女人跌倒的時候,剛好蔡家有個管事媽媽來給伯夫人存候,這媽媽親眼瞧見了這事兒。過後冇幾日,蔡大人便親身登門,與伯爺在書房裡說了半日的話,伯爺返來後大發雷霆,道是若再有人肇事,為妻者出妻、為後代者除族、為奴者一概打死。家下人等這才怕了,安生了好些。”
堂堂正正行事、堂堂正正說話,連威脅亦堂堂正正,毫無卑瑣之態。
知實仍在持續往下說:“伯夫人當時候像是也有些意動,隻她還冇拿定主張呢,盧三女人忽有一日滑倒了,幾乎把腿給摔折。伯夫人很不歡暢,許是覺著二太太心太急,兩下裡反倒生分起來。”
言至此,她又往前湊了湊,輕聲道:“婢子探聽來的動靜是,那蔡大人奉告伯爺說,他是慕三女人賢名纔來求娶,伯府若要拿換妻這等下作行動熱誠於他,他拚著官不做,也要告伯府騙婚,至於那冒名頂替之奸邪妖女,他會當即沉塘措置。”
至於盧宛音,隻消將她嫁給薛大人,她的名聲便也保住了。
在這整樁事件裡,唯有這位蔡大人,讓人覺著舒暢。
她輕歎了一聲,息住話頭。
這是最好的處理體例。
萬氏雖眼界不敷寬,根基認知還是有的,一行一止倒也有度。
如許的人,值得敬佩。
又是名聲。
嫡女金貴、庶女卑賤,在任何一座府邸,胡氏所為都不能算錯。
庶女得了門絕好的婚事,嫡出女兒今後隻怕還嫁不了這般好,胡氏內心會舒暢麼?
陳瀅模糊有種被冶愈的感受。
盧、薛兩家本就未曾說定人選,忠勇伯府臨時換人,也並不算失禮,隻消將個庶女嫁去,這筆買賣還是美滿的。
可再一想,這盧宛音也端的命苦,損了名節,不得不下嫁給老頭子為續絃,出身卻也堪憐。
她彷彿感覺很不成思議,眸子張大了些,又續:“當時候,薛大人調去泰安州做了同知,離濟南府倒也挺近的。忠勇伯爺恐他喪妻悲傷,端五節那日便請他來吃酒聽戲。那天來的客人極多,裡頭就有與盧二女人定下婚事的誠意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