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滿屋的丫環仆婦也皆偷笑,知實便咬著牙推她:“你可小聲兒些吧,話都被你說了。”
這等閒坐並未持續太久,很快飯時便至,尋真並知實領著小丫環進屋,調配桌椅、安箸盤碗盞,輕微的瓷器“叮噹”聲,並窸窸窣窣的走動之聲,讓這略顯難堪的局麵,稍得減緩。
陳瀅便蹙起眉:“你們出來探查過了麼?可知那秘道通往那邊?”
許是曾經明著與陳劭對證的原因,現在每與之相對,她總覺難堪,亦老是沉默。
莫非……
陳瀅眉心一動。
但是,老天彷彿不想叫她用心做事,才過盞茶工夫,一個小丫環又跑出去,說是方纔有衙役告訴,搜山結束,能夠回京了。
陳瀅並未重視到她們的動靜,聽聞裴恕來了,倒有些吃驚,不知又有何事,便忙叫請。
這動機隻在內心轉一轉,便被拋下。
語畢,她又悵悵地起來,收衣裳的行動也慢了,歎道:“就是王三女人怪不幸的,今兒早晨還得呆在這裡,不能挪動。”
秘道!
她這是怕陳瀅生尋真的氣,遂好言安慰。
也無怪他們如此,委實是這場冬狩過分可駭,一時來刺客,一時又死人,哪有半點樂子可言?到厥後,到處皆是拿槍提刀的大頭兵,駭人的緊,誰不想早點分開這鬼處所?
他們走後,屋中更加平靜安閒,陳瀅仍舊持續伏案疾書。
隻要孩子才氣收支的洞口麼?
按下思路,她回至小案邊坐了,命人備齊筆墨,開端謄寫案件擇要。
待一應安妥,父女二人坐下用飯,還是滿室寂然。
裴恕卻擺擺手:“不消上茶了,我就有件事要與你說。”他往四下看了看,減輕語氣:“伶仃說。”
她不由心底微寒。
陳瀅隻得擱筆,先讓孫朝禮進屋,又去請出陳劭,他二人略說了兩句話,很快便分開了。
一時飯畢,陳劭便去隔間小憩,此乃他雷打不動的常例,陳瀅恭送他去了,方覺心頭一鬆。
待人都走空了,裴恕方近前兩步,低聲隧道:“我們找到了一條秘道,就在山腳溫泉池附近。”
陳瀅的心便提了起來,上前問:“如何了,有甚麼事?”複又叮嚀人上茶。
陳瀅怔得一刻,悚然昂首。
陳瀅凝目看去,見他還是一身玄衣,腰畔鐵劍已然不見,袍子一角沾著些灰,顯是來得倉猝。
她是真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