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麼……
水紅刺金花的衣袖,探出一截皓腕,略顯粗大的骨節,恰是當年縱馬提韁的陳跡。若非如此,這一隻手,也可謂細緻精美了。
長公主抬眸,視野掠過陳瀅,心底微哂。
世人俱瞧得清楚,一時候皆訝然。
“好了,本宮曉得了。”長公主不容他說完,緩慢打斷他,又叮嚀擺佈:“送太醫歸去。”
她忽昂首,視野掃向長公主,笑容古怪。
小行山北坡那兩支暗箭,放在此時說,正合適。
這位陳大女人幾乎中箭,挾恨在心,因而假公濟私,闖進郭媛的住處使詐。
但是,偏是本日此時,才產生過刺殺大案,陛下正用得著他二人,特彆是陳瀅,元嘉帝的確信重得不得了,若鬨將出來,陛下也會見怪。
長公主倒還望著她將事情鬨大,屆時,隻消反咬一口,定陳瀅一個“辱及大楚皇族名譽”罪名,定能叫她吃不了兜著走。
這清脆的哭嚎,幾近傳去棚外,眾宮人齊齊看來,陳瀅立時舉袖。
這還真是可惜了兒的,這位神探女人來遲了一步,那所謂“刺客”,早被措置潔淨,陳瀅就算說出花兒來、說到元嘉帝麵前去,亦空口無憑。
不幸她的阿嬌,生性嬌憨,又慣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平順日子太久了,哪懂這些歪心機,可不就著了道兒?
她輪番打量二人,神情和柔,帶幾分長輩對長輩的寬大。
聽得此話,裴恕本就不白的臉,立時黑得更甚,長眉一軒便要開口。
“事到現在,本宮也無話可說。”長公主淡淡地掃視著麵前二人,麵色平和,不見半分火氣:“孰是孰非,我們便去陛下跟前分辯。想來以陛下之慧眼,總能瞧出個對錯兒來。小侯爺、陳大女人,你們說是不是?”
此際,長公主並未去看陳瀅,仍自垂著眸,似要從指甲上瞧出花兒來。
“母親,陳大她在扯謊,她身上……這賤人身上有毒箭的。”郭媛的哭叫聲傳來,撕心裂肺地:“她還拿箭尖兒抵在我脖子上呢,可疼了,這賤人……”
究竟上,若非有此前提,陳瀅的底氣也不會如此足。
郭媛猶自憤懣不已,隻她本日勞心勞力、又重溫了最可駭的一段影象,被長公主罵了,當即委靡不振,公然不再出聲。
這等不雅之言,關起門來自是無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收斂些好。
那底子就是公主府的侍衛,在郭媛授意下,假扮刺客,意欲射傷陳瀅。
長公主兀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