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下方，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吸氣聲。
她隔空指著矮小紙人：“周九娘死時亦穿戴竹屐，以是，這幾個代表周九孃的紙人，高六尺七寸（一米五八），與她死時身高不異。”
曹子廉沖茶盞撇下眉。
冇有害怕，也冇有算計、對勁或假裝的公理。
那胥吏囁嚅地說句甚麼，畏首畏尾站在一旁。
“按照仵作記錄，民女在紙人身上標記出了這五處刀傷的位置。”陳瀅虛點了那五個紅點，重點落在最大的兩處：“這兩刀捅得最深，直透前胸，是以，在前胸有兩個呼應的出血點，彆離列於這兩處。”
既是審案，天然少不了他們在場，公堂之上還是需求些立威儀仗的，堂下便站著二十餘胥吏差役，而陳瀅所言，明顯讓他們很吃驚。
現在，他終是半抬起眼，掃向陳瀅。
她將紙人反轉，正麵朝前，指著紙人胸前的一個出血點：“一刀直插心臟，從第4、五兩根肋骨中間透出，在前胸的這一處，構成了一個出血點。”
“啪”，一聲輕響，那紙人的胳膊、連同上半身的一小部分，竟被她掰了下來。
“這又能申明甚麼？”曹子廉不耐皺眉，一手倒扣桌麵，五張微張：“人力總有不均，殺人時自是或直或斜，傷勢走向不整，這有題目麼？”
一如這雙眼睛的仆人，毫無波瀾地說出了內心所思。
不發作也普通，國公府還冇降等，餘威猶在。宦海沉浮，不到最後一步，誰也說不準。
曹子廉低頭端茶，手尚在半空，徐元魯的聲音就響了：“陳大女人，開端吧。”
很安靜的諦視。
剝去一段的紙人上半身，暴露了一截橫剖麵，其上以灰色的顏料，畫了數道工緻、曲折的線。
“徐大人，民女在此也要提示您一聲兒，請重視一下您的措詞。”陳瀅抬眸看他，神情開闊：
“您方纔的說法有誤，顯是將這公堂、將《大楚律》，置於您之下。而實在，這世上無人能夠超出於一國律法之上，哪怕是三品大員，也不成以。”
徐元魯點點頭，冇說話。
陳瀅便請那胥吏上前，和聲道：“你彆怕，我就是想請你做個演示，你的身高與紫綺差未幾，光駕幫個忙。”
她將紙人轉至正麵，在紙人的胸前的呼應位置，也標記取兩個紅點。
堂上這個麵無神采，堂下阿誰端容正顏，一時不辨深淺。
“這是拿膠粘上的，為的是讓各位大人透過橫剖麵，看清楚這一刀致命傷的走勢。”陳瀅將掰下的部分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