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媽媽上前排闥,門開處,便見一個衙役守在院內。
很長的一道血跡,自西廂門口至二進院門兒,石階、空中、門檻,盤曲蜿蜒,若殷紅的蛇,詭異而又明麗。
陳瀅這才重視到,她到現在還是全部武裝,確切誇大了點兒,忙解下長弓並箭袋,號召馮、唐二人替她收著,命她們在此稍後,與那胥吏踏出遊廊。
陳瀅向唐媽媽笑了笑。
花圃窄緊,不過一株芭蕉,一座花壇,再無彆物。
直走到廊下背陰處,那胥吏方留步,悄聲道:“三女人,你這身衣裳不打眼,可與我同去,那兩位媽媽卻不可。”又笑著指指她背上弓箭:“這個也得留下。”
思忖半晌,她提聲喚住一個顛末的吏員,客氣地問:“叨教一聲,那殺人……那婦人現在那邊?可醒過來了未曾?”
陳瀅再度蹙眉。
有陳勉在前頭撐著場麵,自是得便很多。
他笑得非常客氣,畢竟此乃國公府,莫說是府中管事了,就是個小丫環,怕也比他金貴些。
“謹慎,莫要踩上。”那胥吏低聲提示。
“我明白了,有勞唐媽媽。”陳瀅退開半步,做了個“請”的行動。
陳瀅的腦海中,立時現出謝氏姐妹的身形。
“奉旨查案。”陳瀅拿出金牌晃了晃。
提及來,這也是拜陳劭所賜,她這神探的名號現在在盛都城也算是叫開了。
誰叫國公府二老爺名頭太響?人們在群情的時候,免不了就要捎帶上陳瀅,這一來二去之間,陳三女人有一塊禦賜金牌之事,大師便都曉得了。
被拘押之人到底是否紫綺,目前不得而知,不管如何,她都想先見上一麵。
說來也是巧,這幾個竟還都是熟人。
本來,這些府衙小吏,恰是上回興濟伯府沉屍案中呈現的吏員,陳瀅與他們曾有過一麵之緣,相互都有印象。
不過他並不笨,很快反應過來,神情一鬆。
與其說仆婦權勢,倒不如說,這就是大楚朝的實際。
隻是,這動機才一起,她的心便又往下沉。
“失敬失敬,小人不知陳三女人在此,多有衝犯。”那衙役連續串地說著客氣話兒,整張臉都笑得皺了起來,往旁讓了讓。
轉過遊廊便是月門,甫一進院,映入視線的,便是一道長長的赤色拖痕,觸目驚心。
這說法真假且非論,起碼明麵兒上,大師皆有轉圜餘地。
她們的父親謝紹,現在正任著盛京府丞。
陳瀅垂目望著腳下。